李思瑜这时脸上一红,显然被公孙绾看透了心思,连忙辩解道:“胡说,本小姐为什么要告诉他本小姐的名讳,他即便是跪在地上给本小姐磕一万个响头,本小姐也不写告诉他……”说着又觉得自己越是解释,越说明心中有鬼,连忙厉声道:“既然你知道本小姐的身份,还不速速让本小姐离开……要是我爹知道了,只怕你们都出不来长安城……”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公孙绾这时依然面带笑容道:“本来三小姐你来,是该让你离开的,不过你此刻知道了杨云枫在此,我怕你出去后会胡言乱语,只好委屈三小姐几日了……”   李思瑜闻言脸色一变,刚欲说话,却见公孙绾这时看向了奥兰郁道:“奥兰郁,你能回来我很开心,你既是我的徒弟,也是我的好姐妹,当初我是一时心软放你离去,不想今日却害了几条同门的性命,真是因果报应了……不过你这次来,我不会再和几年前一样心慈手软的放你走了……而且我也听说如今南诏已经归大唐所有了,你也是无家可归了,我看你还是自己回来吧……”   奥兰郁这时冷冷一笑道:“昔日承蒙你相救,授我剑法,本来你如此说,我不应该拒绝,但是今日我必须带杨云枫离开……”   公孙绾这时轻叹一声,苍白的脸上顿时又毫无血色了,但是却又不显得难看,反而有一种病态之美,杨云枫看的连连称奇,却听公孙绾这时道:“一个这样,两个也是这样,还都是为同一个男子,莫非我教出来的徒弟,都为杨云枫所克么?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说着掩口轻咳了几声,脸上本来的微红这一刻立刻淡去了。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动,却见公孙绾身后的卫墨这时眼神也是一动,随即立刻低下了头,显然公孙绾说的另外一个定然就是卫墨了,想至此杨云枫心中却涌出一丝欢喜,他之前就知道卫墨如果不是对自己有情,如何会三番两次出手相救,不过此时听公孙绾如此一说,显然这卫墨定是为了自己与公孙绾说及过此事,至少也是她有什么举动让公孙绾发觉了,由此可见自己在卫墨心中的地位。   奥兰郁这时却冷冷地道:“我与杨云枫没有丝毫的牵扯,我这次前来救他,不过是报他为我报仇之恩,再无其他……”   公孙绾呵呵一笑,扫了一眼杨云枫,随即又看向奥兰郁道:“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即便骗得了我,也骗不了自己的心……不过真是不好意思,今日你是带不走杨云枫了,因为他对我来说也很重要……不过你若是肯自觉回头,那件事后,我倒是可以将杨云枫送你……”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动,连忙怒斥道:“公孙姑娘,虽然你对在下有过救命之恩,不过在下也不是货物,如何能让你送来送去?”   公孙绾这时笑道:“杨公子说话真是风趣,难怪我两个徒弟都对你着迷呢……你此刻是肉在砧板上,性命在我手中,自然就是我手中的货物,我饶你不死,还送一个美女入你怀,你不谢我,却无来由的生气,这时何道理?”   杨云枫闻言真是好奇又好笑,这公孙绾的理论还真是奇怪,刚要说话,却听李思瑜这时立刻道:“你这个病婆子莫不是自己看上了杨云枫,而杨云枫又看不上你,所以你心下嫉恨,这才将杨云枫捉来的吧?”   公孙绾闻言面色微微一变,随即右手一动,顿时只听李思瑜咦嘤一声,身边落在一枚棋子,李思瑜不再动弹了。   却听公孙绾这时微笑道:“三小姐,先委屈你一下,大人说话的时候,小孩子还是不要插嘴的好……”说着又掩口咳嗽了几声,显然刚才李思瑜的话让她动怒了,虽然她极力掩饰,但杨云枫还是看出来了,心中暗道,李思瑜的一句玩笑话,她至于如此么?   杨云枫自然也知道这李思瑜定然是被公孙绾点了什么穴道之类的了,暗道,这公孙绾看上去病歪歪的,没想到还有这一手,之前救自己的时候也没见过她出手,都是卫墨代劳的,不想着一出手就是让自己跌破眼镜,以前只有在电视、小说中才看到的点穴手法,竟然今日被自己看到了,还他奶奶的是隔空点穴,杨云枫不禁汗颜道:“这真的是唐朝么?原来老祖宗真的有这门绝学?” 第28章 病之希望   奥兰郁这时缓缓站起身来,看着公孙绾,冷冷一笑道:“这招兰花点穴手,我一直都想让你教我,你迟迟不教,原来是留着今日所用?”   公孙绾微微笑道:“我又不是神仙,岂会知道有今日,如果知道,我只怕见剑法都不会教你吧……”说到这里,转头对卫墨道:“小墨,你去领教一下你奥师姐的剑法……”   卫墨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连忙道:“姑娘,连风师姐都不是奥师姐的对手,我只怕……”   公孙绾没等卫墨说话,立刻道:“让你去就去,有我在这里,难道会看着你败在她手里不成?……就用你手中的无尘剑……”   卫墨闻言一怔,看了看奥兰郁,又瞥了一眼杨云枫,她曾经与风琉芸试过几次剑招,自知不是风琉芸的对手,而奥兰郁又杀了风琉芸,自己自然更不是奥兰郁的对手了,不过公孙绾既然如此说了,也不好违抗,只好上前一步,对奥兰郁拱手道:“奥师姐,失礼了!”   奥兰郁见状却不拔剑,只是冷冷地看着公孙绾,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才冷声道:“姑娘是想让我与卫师妹动手,两个斗的你死我活,好让杨云枫就范吧?卫师妹听你的命令无法违抗,如今我已不是鸿凤阁的弟子了,无需听从你的命令,我拒绝与卫师妹交手!”   公孙绾依然保持着特有的笑容,杨云枫听奥兰郁这般一说,心中却是砰然一动,如果真如奥兰郁所言,公孙绾是想两个与自己有关的女子拼个你死我活啊,自己与这公孙绾也没什么大的仇恨,她至于要如此对自己么?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上前一步,对公孙绾拱手道:“公孙姑娘,不管你对我有什么仇怨,或者说你背后的主人对我有多大的仇怨,你只管冲着我杨云枫一个人来,何必为难你自己细心**出来的两个徒弟,你若是要杀我,我无虽无还手之力,但若是皱一下眉头,就不叫杨云枫……”说着又上前一步。   公孙绾听在耳内,这时微微一笑,看着杨云枫道:“都说大唐的杨大才子,不但文采风流,举世无双,而且怜香惜玉,招惹女人喜欢,我之前是见过杨公子的,却不以为然,今日将杨公子有舍身救两女之心,这才有点相信了!”   公孙绾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瞥了奥兰郁与卫墨一眼,随即微微笑道:“杨公子,论文采你可能天下无双,不过论武艺剑法,你却不谙此道,我很欣赏你的英雄救美行迹,不过这个时代要做英雄,并非是你吟诗作对,动动嘴皮子就可以的……”说到此,公孙绾轻咳了几声后,道:“不过今日也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你若是能说动我,我不但不会让卫墨与奥兰郁比试,还可以放你与李三小姐离去……”说到这里,又连连咳嗽不止,良久之后这才停了下来,这时的公孙绾满脸微红,却是那种病态的红。   杨云枫这时看着公孙绾,心中左右权衡了一番之后,随即脑中灵机一闪,要让公孙绾动心,金钱肯定不行,即便行,自己的财力只怕也不能与她背后的人相比,为今之计只有一条了,想到这里,杨云枫看着公孙绾,问道:“公孙姑娘的病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公孙绾这时拿出一条丝帕在嘴角擦了擦后,这才道:“你以为你关心我的病情,我就会感动了么?你莫要将我与卫墨、奥兰郁这种情窦初开的少女相提并论……”   杨云枫这时哈哈大笑,良久也没有说话,公孙绾开始还不动声色,见杨云枫笑声不停,这才微微皱眉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杨云枫依然笑了良久,这才道:“公孙姑娘,我能体谅你此刻的心情,一个被病魔折磨了这么久的你,心情是如何的,别人不明白,我杨云枫却能明白……”   公孙绾“哦”了一声,略带诧异地眼神看着杨云枫,道:“莫非杨公子昔日也有疾患?”   杨云枫立刻笑道:“公孙姑娘果然是聪颖过人……不错,杨某幼时也曾患有疑难杂症,每日相伴的都是苦口只药,这种烦躁,厌倦的心情,是他人所不能理解的,所以公孙姑娘的心,也许这里只有我杨云枫能了解……”   杨云枫说完这句话,看着公孙绾,见公孙绾面色微微一动,他是故意将公孙绾的心情,只说成公孙绾的心,故意让公孙绾心悸,这时却见公孙绾微微皱眉道:“即便如此,又能如何,你以为你与我都有过病史,我就会放了你不成?杨公子未免也太看高我的同情心了吧?”   杨云枫微微笑道:“公孙姑娘误会了,杨某想说的是,公孙姑娘的病……”说着一双眼睛盯着公孙绾的眼睛看去,暗道,成败在此一举了,立刻道:“公孙姑娘的病,还有的治……”   公孙绾听杨云枫如此一说,心中着实一动,作为一个长期被病魔折磨的人,这么多年来,吃了多少苦口之药,吃尽了多少苦头,每次听闻一次自己的病害有的治,抱起多大的希望,然后每次医治之后,又是多么的失望,这些只有病患自己知道,公孙绾被这个病已经折磨的好几载了,心中其实也早已经放弃了治疗的希望,如今听杨云枫这般一说,心中如何不动?   不过公孙绾这么多年来的失望已经够多了,这时心中一凛,看向杨云枫,随即笑道:“杨公子,你只是个书生,莫非也懂了医理不成?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的病还有得治?莫非你以为这样就能蒙骗于我?”   杨云枫刚才已经看出了公孙绾的心动,如何能放过这个机会,立刻正色地道:“不知公孙姑娘听说过江无浪这个名号没有!”   公孙绾久病缠身这么多年,如何能没听过江无浪的名号,不过这时从杨云枫口中听到江无浪的名号,心中也是着实一凛,暗道,看来杨云枫的确知道一些?想着连忙试探着问道:“不知道杨公子说的是哪个江无浪?”   杨云枫也知道公孙绾在试探自己,立刻笑道:“这世上除了悲凉医师江无浪之外,还有谁叫这名字?”   公孙绾听到这里,心中已经开始砰然而动了,自己得病这么久,如何能没听说过江无浪的名号呢?只是一直以来这江无浪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而且脾性古怪,自己几次找他,都不得其所,如今竟然从杨云枫口中听到江无浪的名号,而且连江无浪的外号都说了出来,心中暗道,莫非这杨云枫当真认识江无浪?还是杨云枫在他人之处听过这个名号,所以来诓自己?   公孙绾半信半疑地看着杨云枫,这时一双眼睛盯着杨云枫看了良久,这才笑道:“杨公子,你是想说,你可以帮我找到江无浪,为我治病,条件就是我放了你?”   杨云枫这时又是哈哈一笑,随即立刻正色地看向公孙绾,道:“公孙姑娘太小看我杨云枫了吧?我又岂会只有此要求?你不但要放了我和李三小姐,还有说出你背后的主使人名号来!”   公孙绾看着杨云枫,脸上毫无表情,心中暗道,看杨云枫这样子,似乎已经是胸有成竹了,莫非他当真认识江无浪?我身上的这病,当真能治好?早已经熄灭的希望,这一刻在公孙绾心中又冉冉升起了苗头,她尽量强定心神,不让自己脸上有丝毫惊喜的表情,平定地道:“想必杨公子也知道我们鸿凤阁做的是什么买卖,你不是江湖中人,也应该知道,我们这一行的,又岂能说话主顾是谁呢?”   杨云枫哈哈笑道:“不错,杨某是知道这个规矩,不过杨某还听说过,一旦接下的买卖,收下了定金,这门买卖就是致死无悔了吧?”   公孙绾面色微微一变,沉吟着看向杨云枫,却见杨云枫这时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来,身后的黑衣女子纷纷亮出了兵器,杨云枫却依然没有停下脚步,到自己身前还有两三步之远时,这才停了下来,一双虎目正看着自己:“公孙姑娘想用缓兵之计骗杨某说出江无浪的下落,那边的买卖又照常进行,真是还计谋啊,不过你未免太小看我杨云枫了吧?“   公孙绾面色不动,心下却是一凛,自己还真是如此想的,自己成立鸿凤阁之初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多赚点钱,找天下名医来给自己治病?既然自己做了这一行,就无法回头了,正如杨云枫所言,自己收了对方的定金,这杨云枫如果放了,鸿凤阁就要失信于自己所有的主顾了,那后果将是无法立足于江湖之中,公孙绾如何能不知道?不过杨云枫看穿自己的心思也在意料之中,所以公孙绾也并不算太吃惊。   公孙绾这时看着杨云枫,微微一笑道:“杨公子真是好心思,不过杨公子何尝不也是如此心思?你以为用江无浪的名号先唬住我,想的还不是自己的安危?”   杨云枫这时又走近了一步,笑道:“原来公孙姑娘至今还不相信杨某认识江无浪?”说到这里时,又走近了一步,离公孙绾不过一步之遥,这才沉声道:“不妨告诉你,我不但认识江无浪,还是他的闭门弟子!”   公孙绾这时嘻嘻一笑道:“杨公子,你之前的话我还能信得半分,如今你说你是江无浪的弟子,我可就全然不信了,你说大话未免有些过头了吧?”   卫墨站在杨云枫的一侧,看了杨云枫一眼,手中握着的无尘剑紧了紧,心中却在暗想,若是一会公孙绾要自己抓拿杨云枫,甚至是杀了他,自己动不动手?   杨云枫与公孙绾都没注意卫墨的表情,杨云枫这时笑道:“如果杨某要骗公孙姑娘,也决计不会用你的病来开玩笑,杨某知道希望对于一个病患来说的重要性,莫非杨某在公孙姑娘严重就是如此不堪之人?”   公孙绾这时面色一沉,一双眼睛盯着杨云枫看,杨云枫这时离公孙绾已经很近了,这才想起,之前见公孙绾她都是带着面纱的,不想今日却看到了真容,要说这公孙绾长的也真是不错,大眼翘鼻,樱桃小嘴,皮肤白净,轮廓分明,即便是脸上的病态,也完全没有影响到她的仪容,反而使得她有一种让男子呵护的姿态,杨云枫这时暗道,老子不是来看美女的,如今还生死未卜呢,想着定了定神,这才道:“公孙姑娘,这么多年来,想必你也是吃尽了病魔的苦头了吧?……我与公孙姑娘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若不是公孙姑娘抓了杨某,杨某还真想帮姑娘将病治好了,也权当是报了姑娘的救命之恩的,不过今日形势如此,杨某也是不得已,才以此作为要求……”   公孙绾这时轻咳了两声后,这才对一旁的卫墨道:“小墨,你先安排杨公子住下,按上宾礼仪让人伺候着……”说着又轻咳了两声,这才让身后的黑衣人将自己推走。   杨云枫也知道公孙绾需要考虑的时间,也没有多留,如果自己过于着急了,反而使得公孙绾更加不信任自己,这时却见公孙绾隐没在一旁的花丛之中,临行之前,一粒棋子飞出,正好打中了李思瑜的身上,李思瑜顿时可以活动手脚了。   李思瑜这时怒声道:“这个病婆娘,病歪歪的还如此,若是治好了,岂不是更加嚣张……”说着看向杨云枫道:“即便是江无浪真能救公孙绾,你也别救她,就让他病着……哼哼……”   杨云枫倒是没有心情听李思瑜在这里发牢骚,这时只见卫墨缓缓将无尘剑入鞘,随即对杨云枫道:“你还是先在这里安心住下,姑娘的病拖了这么多年,她心里其实比谁都着急……”说着微微皱眉,看向杨云枫道:“你当真认识那个什么江无浪的?真的是他的闭门弟子?”   杨云枫还没说话,却见李思瑜这时上前挡在杨云枫的身前道:“认识又怎么了?不认识又怎么了?本小姐什么身份?即便没有这个江无浪,我看你们敢如何对我……”   杨云枫一把拉住李思瑜,转身看向奥兰郁,只见奥兰郁面无表情地站在身后,正看着自己,心中也有些话要问她,这才对李思瑜道:“三小姐,你就别胡闹了,我们先住下再说……这位卫小姐是我的朋友……”   李思瑜这时闷哼一声,方才李思瑜虽然被公孙绾点了穴道了,但是公孙绾说的话,她确实一字不落的都听见了,她自然知道这卫墨只怕是喜欢杨云枫的,而且救自己的这个奥兰郁只怕也是,所以自己才故意向卫墨找茬,不想杨云枫却一心护着卫墨,心下更是来气,跺了跺脚,道:“谁和你闹了,本小姐才懒得理你……”   卫墨名义上是送杨云枫与奥兰郁、李思瑜三人去厢房,其实也等于是押送,奥兰郁本来想着,自己若是与卫墨硬拼,只怕也能逃出去,不过若是当中公孙绾再度出手,就两说了。想着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暗道杨云枫是江无浪闭门弟子的事,自己是亲眼所见的,杨云枫也没有骗公孙绾,只不过是隐瞒了江无浪的死讯罢了,也许杨云枫真能说动公孙绾也说不定。   卫墨领着杨云枫三人到了一个偏院中,这门口有十几个黑衣女子守卫,卫墨走到拱门前,这才对杨云枫道:“你们就暂且住在这里,莫要想着逃走,若是触怒了姑娘,我怕她不会轻易放过你们……”说着拱手便欲离开。   杨云枫这时连忙上前拉着卫墨的手,这么久没有见到卫墨了,心中的思念之情可想而知,本来一路走来,心中想着好多话想对卫墨说,想问她从南诏回来后发生了什么事,近来可好……但是拉住卫墨手的那一霎,喉咙就好像凝结了一半,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卫墨并没有转身,只是静静地站着,也没有挣脱杨云枫的手,良久后见杨云枫没有说话,这才淡淡地道:“我要去了……”这才挣开杨云枫的手,姗姗而去。   李思瑜站在杨云枫身后,看在眼里,满脸的怒容,却又发作不得,这时一个人站着生起了闷气,却见自己身侧的奥兰郁此时也正看着杨云枫,心中一动,随即走到奥兰郁身边,低声道:“这个卫什么的丫头,一点都配不上杨云枫,你说是吧?”   奥兰郁这时倒吸一口气,随即看向李思瑜,冷冷地道:“莫非只有你配得上?”   李思瑜本来想拉拢奥兰郁与自己战成一条战线,不想奥兰郁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立刻跺脚转身离去。   奥兰郁看着杨云枫,杨云枫看着卫墨离去的背影,这时朝阳已经徐徐升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而杨云枫的心中却是百感交集,而奥兰郁的心中却是忧心忡忡。 第29章 一桩交易   奥兰郁与李思瑜都进了房间,李思瑜昨夜也没算睡好,这时见公孙绾好像暂时也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回到房间救躺到床上补了一个觉,奥兰郁则是回到房间将自己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下。()   杨云枫虽然昨天一夜未睡,但是依然毫无困意,他知道公孙绾不会这么容易就放了自己,但是也知道公孙绾绝对不会错过这次的机会,对于一个长期饱受病患折磨的患者来说,杨云枫完全困意充分把握住她的心态,公孙绾依然动心,她需要的只是时间思考,但是自己偏偏耗不得时间,更何况还不知道公孙绾背后的雇主究竟是谁?究竟想要做什么?   更何况自己失踪几日,自己府中的两个夫人,还不知道该如何着急呢,唯一让杨云枫欣慰的是卫墨就在自己的身边,虽然她与之前一样,对自己依然冷若冰霜,但是知道偶尔能看到她,心中已经很是满足了。   杨云枫这时开始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看来这鸿凤阁的房产不小,自己所处的这个小院,位于西面,校园内不但有花园,小亭,还有四五间厢房,方才一路走来只是也注意到了,像这种小庭院还有很多,完全就像是一个浓缩版的小型宫殿一般,如此大的产业在长安城只怕也并不多见,自己为何之前一直没有留意到呢?这里究竟是长安城的什么地方?   杨云枫寻思了片刻依然不得所以,干脆坐在小院子中闭目养神,顺便想些其他的事情,如果长安的形式比较复杂,太子李琮的地位岌岌可危,相位之争尚未定论,看来这几宗事都可能与公孙绾抓自己有关,不过仔细一想,这自古相位之争都有后宫以及东宫密不可分,很有可能这次的时间,就是积攒下来的连锁反应,而且在牢房之中曾经听人说过李林甫的名字,这让杨云枫更加怀疑此事的背后,是不是有什么更大的阴谋?   毕竟牢房中那人提及李林甫的时候,只是说李林甫在参与这事,而真正的幕后主使人,只怕来头要比李林甫还大,但是在这长安城中,能让李林甫帮其效劳的,除了当今皇帝李隆基之外,只怕也没几个人了,想到这里,杨云枫心中顿时一动,立刻睁开了眼睛,喃喃道:“莫非是什么皇亲国戚?”   杨云枫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上次的七龙帮不是说也与皇家又什么关系么?很可能与这次的事也有什么牵连,也许就是那人的七龙帮被李隆基瓦解了,之后便想到联系鸿凤阁了,这样一来,整件事就顺理成章了,杨云枫心中想透了这些,立刻豁然开朗了,不过这七龙帮被李隆基瓦解,这人立刻就能联系上公孙绾,而且还能让李林甫从旁协助,只怕这人的身份……   杨云枫刚想到这里,只见院子的宫门外走进一黑衣女子到杨云枫面前道:“姑娘请你过去……”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这时却见奥兰郁从屋内走了出来,一直到杨云枫身边,这才道:“杨云枫一人过去,我不放心,我要与他同往!”   杨云枫心中一暖,岂知那个黑衣女子这时冷声道:“奥师姐,若是姑娘想要杨云枫的性命,即便你在旁边,只怕也无能为力吧……”   奥兰郁闻言面色微微一变,杨云枫心中自然明白,若是公孙绾要自己的性命,又何必等到现在,想到这里,立刻对那黑衣女子拱手道:“这位姐姐,劳烦你在拱门外稍后片刻,在下稍后便到……”   那黑衣女子闻言抬头看着杨云枫一脸的笑意,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道:“好,你尽快,别让姑娘等急了……”说着又看了杨云枫一眼,心中暗道:“章的还真是俊……难怪奥师姐与卫师妹对他都一往情深呢……”   杨云枫待那黑衣女子走后,这才转身看向奥兰郁,问道:“刚才没好相问,你不是应该在伯高兄身边么?如何会来这长安城了?几时到的?伯高兄可知?你如何得知我被公孙绾所抓……”   杨云枫一脸问了数个问题,却见奥兰郁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良久也没有说话,杨云枫这时一叹,道:“罢了罢了,既然你不愿意留在伯高兄身边,当初你就直接与我说嘛……”说到这里见奥兰郁眼眶一红,立刻住嘴。   奥兰郁这时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杨云枫,喃喃道:“当时你那般说,我如何还能后者脸皮说不要……”   杨云枫见状心中一动,他此生最怕看到女人的眼泪,一见女人的眼泪就心软,这时连忙道:“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来了都来了,以后我不问就是了……”   岂知杨云枫这是柔声说话,奥兰郁瞬间两行珠泪流了下来,杨云枫见状真是手足无措,这时连忙道:“都是我不好,你莫哭……哎呀……”说这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   这时奥兰郁上前一步,一把搂住了杨云枫,随即道:“你刚离开巴州,我就和张先生说清楚了,其实你在巴州做的那些事,我如何看不出来,你是有心要撮合我与张先生……不过我的心意在南诏之时就已经告诉你知……你为何要如此伤我……”   杨云枫人又奥兰郁搂着自己,双手垂在两侧,一动不动,他自然明白奥兰郁对自己的心意,不过自己对她也不能说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这时心中一叹,柔声道:“我身边很多女人,我只是怕你日后受委屈……”   奥兰郁拼命的摇头,轻声道:“我既然将一颗心交给你了,就不会在乎你这些,我只要认准你了,这辈子都不会改变心意,无论你是无家室之人,还是妻妾成群,我只想留在你的身边,哪怕只是做一个奴婢,我也心甘情愿……”   一个女子当着自己喜欢的男子面前说出如此委曲求全的话来,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觉得心疼,杨云枫也不厉害,这时心中一叹,伸手拍了拍奥兰郁的肩膀,柔声道:“我岂会让郡主你去做什么丫鬟?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只是……”   奥兰郁这时松开了搂着杨云枫的手,眼睛看着杨云枫的脸道:“我不奢望你立刻娶我,我只希望能在你身边……好不好?”   杨云枫看着奥兰郁的模样,这时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你,不过还是出了这里再说吧……”   奥兰郁见杨云枫没有拒绝自己的要求,喜出望外,连忙擦拭着自己的眼泪,喜道:“你此话当真?”   杨云枫在后世还真没遇到过被女人倒追,今日眼前的这个女子队自己一往情深,一直从巴州追到蜀州来,自己如何能不感动,想到这里,心中暗道,其实这种感觉还真不错。想到这里,杨云枫点头道:“你几时见我说谎骗你来着……”说着伸手握住奥兰郁的手,柔声道:“你对我如何,其实我心中一直都很清楚,真是委屈你了!”   奥兰郁连连摇头,道:“只要你不嫌弃我,再大的委屈我也不怕……这点不算什么……”   杨云枫闻言这时深吸一口气,这时松开了奥兰郁的手,道:“之前是你来救我,现在该我救你出去了……”心中却在暗道:“还有卫墨……”   杨云枫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拱门,奥兰郁满脸笑意地站在原地,看着杨云枫的身影远去,而奥兰郁身后的某间房门半掩着,里面一双眼睛也正看着这个情形,此人正是李思瑜,刚才杨云枫与奥兰郁的话她都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内,这时心中喃喃道:“莫非我也要如此哭哭啼啼地向他表白自己的心意不成?”随即又想到,杨云枫能看出奥兰郁对他的心意,莫非也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想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红,缓缓将房门带上,背靠着门,想象刚才若是自己哭哭啼啼告诉杨云枫自己喜欢他,杨云枫会如何?结果是不得而知,而且她也确定自己做不出这种事。   杨云峰跟着黑衣女子绕过了几道拱门之后,这才来到一个院落之中,这个院子明显要比自己的那个大不少,房间却只有一间,门前站着两个黑衣女子,那黑衣女子走到门前,道:“姑娘让带杨云枫来……”   门前的黑衣女子闻言点了点头,立刻转身敲了敲门,道:“姑娘,杨云枫带到!”   不时房门内传来公孙绾的声音道:“请杨公子进来……”   黑衣女子立刻轻轻推开房门,伸手对杨云枫道:“请……”   杨云枫大部迈进了房间,刚刚站定,就听身后“吱呀”一声,房门又已经关上了,这时才注意看了一圈房内的摆设,门前不远住一张客桌,桌边几张凳子,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字画,杨云枫虽然都不识得这些名家之作,但是看那字画的纸质,也知道年代悠久了,想必也值不少钱。   桌子的另一侧,是用木料打造的一道拱门,门上挂着一串串珠帘,珠帘后隐隐约约看到一张床,而床边的两道身影,应该正是公孙绾与卫墨了,这时却见卫墨缓缓推着公孙绾走出内房。   公孙绾这时已经换了一套衣裳,刚出内房间杨云枫一双眼睛好像正在打量自己的住所,微微一笑道:“公子如此打探一个女子的闺房,是不是有点逾越了……”   杨云枫闻言尴尬地笑道:“失礼了……姑娘见谅……”说着拱手行礼,却见公孙绾这时已经被卫墨推到了桌前,对杨云枫道:“杨公子请坐吧!”   杨云枫也不客气,走到桌前便坐下,公孙绾这才回头对卫墨道:“小墨,你先出去吧……”   卫墨这时立刻退后一步,对着公孙绾作揖之后,瞥了杨云枫一眼,这才缓缓退出了房间,刚出房门,立刻又缓缓地关上。   杨云枫一双眼睛看着卫墨出了房间,又关上房门,这时却听身后的公孙绾道:“杨公子果然是江无浪的闭门弟子?”   杨云枫这时回头看向公孙绾,心中暗道,看来这公孙绾已经逐渐相信自己了,立刻拱手道:“杨某也不瞒姑娘,杨某的确是江无浪收的闭门弟子,不过杨某却没有习得他任何医术与毒法……”   公孙绾闻言心中一动,她本来还有一丝怀疑,如果杨云枫真的是江无浪的弟子,如何会直接称呼江无浪的名号,这时听杨云枫如此一说,似乎当中还有什么隐情,而且杨云枫还知道江无浪的毒法,使得公孙绾心中又多了几分信任。   公孙绾这时看着杨云枫,奇道:“哦?江无浪曾经号称大唐第一神医,后来又钻研毒法,自称第一毒手,所下之毒,天下无人能解,杨公子竟然不心动?”   杨云枫苦苦一笑,叹道:“可惜杨某不好此道,况且又不谙医道,如何能短短时间习得这些?”杨云枫几次想向公孙绾是活命江无浪已死的事实,但是每每话到嘴边,就又吞了回去,倒不是怕公孙绾听到江无浪死讯之后,会针对自己,而是怕公孙绾知道之后,会对江采萍不利,江无浪死后,他唯一的传人,也只有江采萍一人了。   公孙绾听杨云枫这番一说,立刻又询问杨云枫如何结识江无浪的,杨云枫也是知无不言,不过就是隐去了江无浪已死的事实,杨云枫本来也就没有说谎,公孙绾自然看不出什么破绽,听完杨云枫的话之后,这才微微一笑道:“原来杨公子与江无浪的千金也有一段情缘啊?”   杨云枫刚才叙说之时,并没有提及多少江采萍的事情,这公孙绾竟然还能看出这么多来,杨云枫不禁连连暗道:“莫非这公孙绾深谙男女之情?”想到这里,突然想到之前李思瑜说公孙绾是否对自己有情之时,公孙绾的不正常脸色,莫非这公孙绾真的如李思瑜所言,对自己动情?不可能吧?如果真是这样,又岂会抓自己来这里?   公孙绾见杨云枫面色微动,这时微微一叹道:“既然杨公子当真与江无浪有师徒之缘,那么我想与公子做一桩买卖,不知道意下如何?”   杨云枫这时回过神来,诧异道:“买卖?却不知道姑娘想如何做?愿闻其详!”   公孙绾立刻道:“我已经收了主顾的定金,这桩买卖已经动不得,也毁不了约了,不过杨公子尽管放心,对方似乎并不是要你的性命,只是让我将你送出中土……”   杨云枫听到这里,心中砰然一动,不要自己的性命,却要送自己出中土?此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时却听公孙绾继续道:“既然我已经接下了这桩买卖,就一定要做完他……”说着看向杨云枫,道:“不过我只答应他送你出中土,却没答应他不将你带回来……”   杨云枫闻言心中又是一动,随即笑道:“姑娘真是好心思,不过你若是将我送出中土不带回来,你只怕也找不到江无浪吧……”   公孙绾也不否认,立刻笑道:“不错,这也就是我要与你做的买卖……我可以送你出中土后,再立刻将你带回来,之后你带我去找江无浪,如此一举两得,你我都不亏啊……”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摇头道:“对于姑娘来说不亏,但是对于杨某来说,却是亏大发了……姑娘莫非忘记了,杨某想要的是对方的姓名……”   公孙绾这时笑道:“公子,我听闻你在长安也有个帮会叫做什么天地会,你不会不清楚这当中的规矩吧,我们做买卖的向来都是通过中间人,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谁,即便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李林甫都能参与进来,此事关系重大,莫非此人是皇亲国戚?”   公孙绾没想到杨云枫知道李林甫的事,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掩口笑道:“杨公子与李大人素来不合,天下皆知,莫非杨公子今日向借刀杀人,硬是将李大人拉扯进来不成?”   杨云枫知道公孙绾这时故意转移话题,立刻道:“也不瞒姑娘,昨夜我无意中听到你们的人说的话的,虽然还不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使,但是从他们的话中,也猜个**不离十了……”   公孙绾闻言面色又是一变,随即立刻笑道:“既然杨公子依然猜到,那就无需我在多说什么了吧?”   杨云枫这时道:“姑娘,我见你年纪也不比杨某大几岁,这尔后还有大把青春年华,你莫非当真想要在这手推车上度过下半生不成?”   公孙绾立刻微微一笑道:“杨公子,你显然已经看穿了我的弱点,也好,既然如此,我只能给你三条线索,这也是我做出的最后让步了……如果公子还觉得吃亏,那么我就只能说声抱歉了!”   杨云枫见公孙绾如此坚决,不过也看出了公孙绾的松口,暗道,自己如果逼急了她,反而适得其反,不如先听听这三条线索是什么再说吧。 第30章 诈死之计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问公孙绾道:“那么姑娘的三个线索是什么?”公孙绾微微一笑,道:“第一此人正如杨公子所言,是个贵不可言之人,第二此人就在长安,第三此人是杨公子你所的罪过的人!”   杨云枫听公孙绾这么一说,心中暗骂道,这三个线索说和没说有什么区别?不过公孙绾的一番话,也的确让杨云枫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某些想法,至少证明了自己之前的一切猜测是正确的,日人贵不可言,而且能让李林甫参与进来,那定然就是皇亲国戚了,此人住在长安,自己又得罪于他,那么这人的身份似乎就要呼之欲出了,却又不是那么容易,毕竟自己当初征粮得罪了那么多的皇亲国戚,究竟是谁?   杨云枫这时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日自己大婚之时,此人也曾来祝贺,当时与李适之貌似不合,反而与李林甫走的比较近,想到这里,杨云枫心下砰然一动,暗道:“莫非是隆郡王李颌?”   公孙绾看着杨云枫的表情,这时淡淡地道:“莫非公子心中已经有了人选?那么这桩交易,我已经付了款了,却不知道何时能取货?”   杨云枫看了一眼公孙绾,要说这公孙绾也是个绝色美女,而且年纪不过比自己稍长几岁,但是如何救这般的老道,莫非当真是江湖的历练不成?公孙绾有利天下,她所掌握的鸿凤阁,只怕也是遍布天下,若是为己所用的话?   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隐隐一动,立刻又打量了公孙绾一眼,暗道,如此一个女人,若是自己俘获了她的心,那么鸿凤阁岂不是就为己所用了么?   公孙绾见杨云枫的眼神有些特别,一直盯着自己看,这时轻咳了两声,随即道:“莫非杨公子想要反悔?”   杨云枫闻言回神,连忙笑道:“岂会,不过眼下杨某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只怕一时半会也没法抽空与姑娘去找江无浪啊,皇上的调令就是本月月底,我要去辽东上任……”   公孙绾闻言喃喃道:“今日是二十三,杨大人还有七天就要去辽东了?”想着又沉吟了起来。   杨云枫这时看着公孙绾,随即道:“姑娘你看这样如何,你不妨跟着我一起去辽东,我让人去找江无浪,随即去辽东与我们会和,姑娘意下如何?”   公孙绾沉吟了片刻之后,又抬头看了一眼杨云枫,随即笑道:“公子莫要忘记了,我还要送你出关呢!”   杨云枫笑道:“不错,杨某自然记得,不过那人也没说出要送我从哪里出关吧?姑娘为何不直接送我去辽东关外?”   公孙绾听杨云枫如此一说,微微一笑,道:“公子真是个聪明人,不过公子也莫要忘记,你去辽东上任,临别是要告别皇上的吧?莫非你想我放你回去不成?”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道:“姑娘也是聪颖过人,正如姑娘所言,你我之间是一桩交易,现在的问题是我不过是加码了而已,姑娘只用几天的时间,得到的也许是终身的幸福……”   公孙绾这时脸色微微一动,喃喃地道:“终身的幸福?”随即看向杨云枫,问道:“你认为我还有幸福可言么?”   杨云枫没明白公孙绾的意思,诧异地看着公孙绾,这时道:“姑娘现在不过是人生遇到了一点坎坷罢了,身体是万事的本钱,只要身子养好了,那自然就是幸福不是么?”   公孙绾淡淡地一笑,随即叹道:“公子家中有两位夫人,外面又有诸位红颜知己,自然不知道我要的幸福是什么了……对于我来说,身子能不能恢复以前的样子,并不是最重要的,我只是想回到以前……再看一眼……”   公孙绾说到这里,不再说话,脸上闪现一丝哀怨之色,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暗道,莫非这公孙绾还有感情的纠结?再看一眼什么?昔日的爱郎?   杨云枫微微一笑,继续对公孙绾道:“姑娘,凡事不能太过悲观,人生短短两万多天的时间,哭笑都是一天,反正这一天是躲不过去的,终了也逃脱不了黄土盖身,化作骷髅,为何不再有生之年做让自己开心的事呢?”   公孙绾听杨云枫这么一说,苦苦一笑,道:“这些道理我如何不懂,只是知易行难,真正要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啊?”   杨云枫这时立刻站起身来,走到公孙绾的身旁,道:“姑娘,杨某还是刚才那句话,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要咱养好身体了,就不怕任何事情了,大不了就是失败,有什么可害怕的?我看姑娘也应该不是怕死之人,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怕其他难事么?”   公孙绾这时见杨云枫一脸真诚地看着自己,想着杨云枫的话,这时微微一笑道:“公子能说会道,难怪那么多女子为公子神魂颠倒!”   杨云枫尴尬的一笑,做到一旁,随即道:“却不知姑娘对于我刚才的建议如何?”   公孙绾道:“公子是指放你暂且回去的事?”   杨云枫立刻道:“杨某也不喜欢做难为别人之事,若是姑娘危难,此话就当我没有说过,不过以姑娘之身手及鸿凤阁之实力,杨某即便出去了,只怕也都在姑娘的掌控者之中吧?”   公孙绾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良久之后,这才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随即从中取出一粒药丸,缓缓放到桌上,道:“公子,你先吃下这个!”   杨云枫见状,诧异道:“莫不是什么毒药,限时之内发作,只要我不及时回来,就立刻毒发身亡?”   公孙绾笑道:“公子还真是能乱想,正如公子所言,我要抓你回来,又何必费此气力?浪费一刻药丸?”说到这里,立刻道:“这不过是一刻闭气丸,可以让公子三日之内犹如死人一般……”   杨云枫听到这里,心中一动,连忙道:“姑娘是想要我诈死?”   公孙绾立刻道:“不错,公子也应该看出来了,我是真心想要与公子做这笔交易的,不过如今公子的筹码加大了,我自然也要加大筹码了,不然这笔买卖岂不是不公平了?”   杨云枫拿起桌上的药丸,看了一眼,随即道:“姑娘还有其他要求?”   公孙绾立刻道:“既然我能放你回去,自然会有其他要求……”说到这里,正色地看向杨云枫,沉声道:“我们鸿凤阁的招牌不能拆,只要公子吃了这里药丸,我就可以说公子意外身亡,那么就可以送回公子的尸体,到时候那人也不会怪罪于我,但是公子此刻心中应该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所以三日之后,公子醒来后,在离开京师之前,务必要解决此人,如此一来,我鸿凤阁也就无须承担什么了不是?”   杨云枫听公孙绾这么一说,心中顿时一凛,暗道,这的确是一条妙计,如果自己“死”了,那么对方肯定也就放松警惕了,那么到时候自己暗中查访起来定然更加容易了,这公孙绾岂是在做买卖,分明是在帮自己嘛?   杨云枫想到这里,看着公孙绾,见公孙绾面无表情,这时低声道:“姑娘这可是第三次救我了!”   公孙绾却淡淡地道:“这算不上帮公子,我们之间只有买卖,既然我如此做,就肯定有我需要得到的,公子也莫要忘了你答应我的……”说到这里,沉声道:“若是我发现公子到时候是骗我,只怕公子的‘死’,也就真的落实了……”   公孙绾声音冰冷,使得杨云枫心中一寒,暗想若是公孙绾知道了江无浪已死,该不会立刻向自己下毒手吧?不过好在好友江采萍在,那日在蜀中听江无浪说,江采萍已经尽得他的真传了,希望江采萍能帮助公孙绾治好她的病吧?但是自己时不时应该此时就先告诉公孙绾,江无浪已死的消息呢?   杨云枫正犹豫着,却在这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公孙绾问道:“何事?”   门外响起了卫墨的声音道:“姑娘,线人来了,说有要事要找姑娘相商!”   公孙绾面色微微一变,立刻道:“你们先上茶,我片刻功夫便到!”   杨云枫闻言心中却是一凛,线人?莫非是帮着那人与公孙绾牵线联系的人?这个时候来找公孙绾做什么?莫非是不放心?还是改变主意,要解决自己了?   公孙绾这时看向杨云枫,立刻道:“公子定然在想这线人是谁?来这里做什么吧?也许公子已经想到了,不错!正如公子所想,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人派人前来的……”说着看向杨云枫手中的药丸,低声道:“若是他们改变主意,只怕立时就要取公子性命了……公子还是乘早吃了这里药丸吧……”   杨云枫这时看着手中的药丸,又看了看公孙绾,也许这时唯一两全其美的办法,自己此刻只有一“死”,才能摆脱这个困局,想到这里,杨云枫又想到,如此一来,只怕就要连宗露与李颖都要被蒙在鼓里了,不过这样也好,如此一来,只怕更像那么回事,也许对方也就不会那么怀疑了。不过这么一来,自己查访起来也就更加方便了,到时候李颌的阴谋,也将大白于天下,乘此机会一举将李林甫拿下,也算是永绝后患了。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将药丸放到嘴里,顿时感到一阵芳香扑鼻,其他并无异样,等了良久,也不见自己有“死”地反应,诧异地看着公孙绾,却听公孙绾道:“这个药效比较慢,不过在此之前,你我还需要做一场戏才是……”   杨云枫明白公孙绾的意思,这是要为蒙骗天下人所做的必要准备,立刻点了点头,却听公孙绾这时冷哼一声,道:“杨公子,这可是你咎由自取,我本无意杀你,可是你知道的太多了!”   杨云枫这时轻咳了两声,随即用手捏着自己的喉咙,道:“公孙姑娘……你好狠的心哪……”说着喉咙还发出沙沙之声。   公孙绾这时立刻道:“你也莫要怪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死后也莫要纠缠与我,去找真正想要害你的人吧……”   杨云枫这时还要作息,却突然感到脑袋一阵眩晕,暗道:“莫非真要‘死’了?”想着眼前一黑,立刻扑通一声倒地。   公孙绾看着地上躺着的杨云枫良久,这才对门外的卫墨道:“小墨,你进来将杨云枫的尸体处理一下……“   卫墨刚才在门外已经听的真切,脑子早已经蒙了,想要冲进来阻止,又担心公孙绾,正犹豫之间,却已经听到了公孙绾的传唤,这时推门进来,浑身颤抖,怔怔地看着地上躺着的杨云枫。   公孙绾这时看着卫墨的表情,轻叹一声道:“我也是无法,只怪杨云枫知道太多我们鸿凤阁的秘密了,你尽快将尸体处理一下……嗯,念在我与他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就赏他一个全尸,你将他尸体送还他家人吧……“说着拍了拍手,两个黑衣女子进门,推着公孙绾出了房间的门。   公孙绾到了门口,回头看向卫墨,只见卫墨此时依然站在原地看着杨云枫的“尸体”,眼角已经红润,眼泪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这时轻声道:“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卫墨没有说话,她此时的脑子已经蒙了,脸色惨白,若是杨云枫看到卫墨如此模样,定然会心疼的搂住她,好好的安慰,也定然会开心的不得了,毕竟他从未见过卫墨如此对自己。公孙绾这时微叹一声,示意黑衣女子推着自己离去。   卫墨看着杨云枫的“尸体”良久之后,这才缓缓蹲下身子,伸手试探了一下杨云枫的脉搏,发现杨云枫真的“死”了,一颗心顿时沉到底了,随即瘫坐在地上,杨云枫与自己之间的恩恩怨怨,自己也说不清,曾经恨杨云枫恨到入股,一直以来都对杨云枫冷冰冰地,但是自己也清楚自己对杨云枫的感觉,自己也曾经想过要杀了杨云枫,但是如今杨云枫真的死在自己的面前,才知道自己真的不希望他死,但是事实如今已经摆在了面前。   卫墨并没有再触碰杨云枫,只是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杨云枫,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听到门外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道:“杨云枫当真死了,我也要看一下尸身,才能回去向主任汇报!”   不时一个男子缓缓走近房门,见杨云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旁边还坐着一个女子,先是一诧异,随即也不理会卫墨,走到杨云枫身边,查看了一下杨云枫的脉搏与心跳之后,缓缓站起身来。   公孙绾这时被人推进了房门,见卫墨还在原地,心中也是一叹,这时却见那男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匕首,冷冷地看着杨云枫的“尸体”,公孙绾脸色也是一变,道:“你这是做什么?”   那男子冷冷一笑道:“以防万一,只能再补一刀……”说着走到杨云枫身边,对着杨云枫的心脏部位直刺下去,公孙绾手中握着一颗棋子,立刻就要出手,却听得“哐”地一声,那男子手中的匕首,却脱手而出,径直地飞到门边,插在门框之上,嗡嗡作响。   这时只见卫墨已经站起了身子,手中无尘剑在手,冷冷地看着那男子,道:“谁也不许碰他的尸体!”   那男子眉头微微一皱,不过见那女子悲伤的眼神,也似乎从侧面证明了杨云枫的确是死了,这时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公孙绾的身边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李林甫的三小姐据说也在这里,你们让我带走吧……”   公孙绾这时道:“你的主人不怕李三小姐出去乱说话?”   那男子微微一笑道:“这一点就不劳姑娘担心了,只怕这李三小姐回去后,一时半会也出不来了,等他能出来,大事已定……对了,到时候还要请姑娘的鸿凤阁多多出手相助才是啊……”   公孙绾淡淡地道:“当初我只答应绑架杨云枫,可没答应再帮你们做其他的事……”   岂知那男子这时冷冷地一笑道:“计划姑娘已经尽然知晓,莫非姑娘以为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可以独善其身么?”   公孙绾面色微微一变,没有说话,瞥了杨云枫的“尸体”一眼后,道:“你还是尽快回去,向你的主人复命吧……杨云枫的尸体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那男子这时又看了杨云枫一眼,问道:“你们准备如何处理?”   公孙绾这时道:“我准备将杨云枫的尸体还给他的两个夫人,到时候长安城的注意力,都在杨云枫的丧礼之上,对你主人的计谋更是有利无害吧?我能帮你主人做的只有这些了……”   那人闻言立刻拍手笑道:“妙计,妙计,你与主人的想法如出一辙啊……好,那我就先行告辞了……主人那边有什么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说着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握着长剑的卫墨,随即转身出门。 第31章 大丧期间   杨云枫的“尸体”在杨府门口被管家发现,宗露闻讯后当场就昏死了过去,李颖虽然惊愕,毕竟杨云枫已经失踪将近两日音讯全无了,说实话李颖心中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时当真看到了不再动弹的杨云枫,心中早已经冰冷,但是她也发现了杨云枫的“尸体”并无外伤,心中也觉得可疑,在杨府都沉浸在悲痛中时,她还是请来了宫中的御医,帮杨云枫再度把了一次脉,确定了杨云枫果真“死亡”后,一颗心这才瞬间的崩塌了。()   郭婞茹收到了杨云枫的“死讯”后,整个人都惊呆了,想起那日自己还与杨云枫在街头戏闹,之后杨云枫让自己先回来,说他还有点事,怎么这就一去不返了?郭婞茹站在杨云枫的“尸体”前看了半晌,看着杨云枫那副平静地脸,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这时突然想起了那日李思瑜跟踪杨云枫的事,心中总觉得杨云枫的“死”是否与李思瑜有什么关联?   谢阿蛮一直陪在宗露的身边,毕竟宗露此刻已经是有身孕的人了,自从收到了噩耗,就是一直昏迷,偶尔醒了,再度哭晕过去,李颖请来的御医也就直接留在了杨府,以防宗露与肚子中的胎儿再有什么不测,谢阿蛮见宗露只是短短半日时间,就好像憔悴了很多,心中也百般不是滋味,但是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让宗露看到自己伤心的样子,宗露已经够伤心的了,如果在看到别人这般,只怕更是受不了,只是在无人之时,这才偷偷擦拭了眼角的泪水。   杨云枫的“死讯”不过半日,就已经在长安城传播开了,当然了,杨府也没有刻意的隐瞒此事,加上有些人的刻意散播,整个长安城都炸开了锅,大街小巷都在议论此事,这个摇头连道可惜,那个长叹大叫天妒英才,也有不少人在京城最著名的酒楼中摆上酒宴,暗暗庆祝的。   宗武御与宗夫人得到杨云枫的死讯后,也是格外的震惊,宗武御百思不得其解,宗夫人倒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如此年纪就要开始守寡,况且还有了身孕,立刻拉着宗武御前去杨府,一来是吊唁,二来是看望自己的女儿,本来宗露的情绪已经有些稳定了,见着自己的母亲,立刻又激动了起来,母女俩抱着好一顿痛苦,宗夫人虽然不断地安慰着自己的女儿,说没有过不去的坎,但是看到自己女儿憔悴的神情,也忍不住掉了老泪。   宗武御则是前去灵堂,看望杨云枫的“尸体”看在杨云枫的棺木前,口中喃喃道:“云枫啊云枫,你怎么就这般地走了,你走了,露儿如何办?老夫的希望可完全寄托在你与她身上了……”   杨府一边开始着手布置着令堂,一边开始接待陆续前来吊唁的宾客,光是短短一日时间,长安城里的名流,达官贵人,基本都来过了,即便是人没来的,也是先让自己府中下来送来挽联、花圈,整个杨府的前后院,到处都堆放着花园,挽联之类的东西,所有下人都已经换上的丧服。   当晚杨云枫的灵堂才算真正的布置妥当,杨府的所有事务都是由李颖一人打点,下人们见李颖面若冰霜,虽然也脸色苍白,但是似乎却没有一点丧夫之痛,有些下人还暗暗嚼起了舌头,有人道:“这公主与老爷是不是感情不深?大夫人都哭死过去好几回了,怎么没见公主掉过半滴眼泪?”   另外一个下人也频频点头道:“谁说不是呢?要是寻常人丈夫死了,早已经不知所措了,但是你看公主忙着里外打点,仅仅有条,外人若是见了,还真以为他俩不是夫妻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忙着手中的活,这时听到身后一阵轻咳,转头看去,却见谢阿蛮正站在身后,脸色微怒,连忙吓的差点打翻了东西,只见谢阿蛮走到两人身后,怒声道:“你们知道什么?就在这里乱嚼舌头根?这府中一共两个女主人,现下已经倒下了一个,另外一个要是也倒下了,驸马爷的身后事谁给张罗……”   那两人听谢阿蛮如此一说,顿时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却听谢阿蛮这时厉声道:“公主与驸马爷刚刚大婚,如何感情不深了?你们怎么知道公主没一个人暗暗地流泪?”   那两人听谢阿蛮说到这里,连忙道:“阿蛮姑娘,我们知道错了……”   谢阿蛮闷哼一声,立刻道:“你们是不是还嫌府中不够乱的?若不是驸马爷大丧需要人手帮忙,早就让你们卷铺盖走人了……还不下去好好做事……”   那两个下人连连向谢阿蛮说不敢有下次了,这才退下了,谢阿蛮这时轻叹一声,坐到一旁,却听身后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道:“阿蛮姑娘,谢谢你了……”   谢阿蛮听出了是公主李颖的声音,这时转头看去,却见李颖站正在身后不远处,心中一动,暗想方才那两人的话,李颖定然也听见了,这时见李颖眼睛红肿,知道李颖听到这两人的话,定然心中伤痛之极,想至此连忙上前扶住李颖,轻声道:“公主,那些下人不懂事,你莫要听他们胡说……”   李颖这时勉强一笑,被谢阿蛮扶着坐到了偏厅的椅子上,谢阿蛮连忙又给李颖倒了一杯水,递给李颖道:“公主,驸马爷就这么撒手人寰了,扔下这么大一个摊子,如今大夫人有了身孕,杨府的上上下下全由你一人撑着,我谢阿蛮虽然不是杨府中人,但与驸马爷也算有旧相识,若是公主有什么需要,尽快向阿蛮我开口……”   李颖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杯,紧紧地握住谢阿蛮的手,叹道:“这个时候能听到阿蛮姑娘这么说,我心中也满是安慰……本来我与阿蛮姑娘你也没有多说过几句话,不想在这个时候,最懂我的却是你……”想到这里眼睛一红,随即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没让眼泪留下来。   谢阿蛮这时连忙双手握住李颖的手,低声道:“公主,你要是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哭出来心里才好受一点……”   李颖一直强装坚强,不想却在这个与自己平日里没有说过多少话的丫鬟面前如此的放松,随即一把抱住谢阿蛮,放声大哭,声音凄惨至极,好像这么些时间内的委屈、伤心、绝望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谢阿蛮也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随即赶紧擦拭了,拍着李颖的肩头,轻声道:“公主,阿蛮也不会安慰人,不过人死不能复生,公主还是要节哀顺变,驸马爷若是知道他的死让公主与夫人如此上心,只怕他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说着只觉得自己鼻子一酸,顿时眼角的两行珠泪也又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李颖这时哭罢,缓缓推开谢阿蛮,随即拿出巾帕擦拭了眼泪,将巾帕递给谢阿蛮,道:“阿蛮姑娘,你也莫要伤心了……”李颖只道是谢阿蛮与杨云枫相识,又看自己哭,所以才忍不住哭泣,并不知道在谢阿蛮心中,她的伤悲一点也不比自己小。   谢阿蛮擦拭了眼泪之后,这才看着李颖道:“公主,有一句话,阿蛮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李颖见谢阿蛮似乎有话说,连忙深吸一口气后,这才道:“我早已将你当做妹妹了,你有什么话,就尽管直说吧!”   谢阿蛮立刻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道:“驸马爷的尸身并无外伤,御医也没诊断出什么疾病来,也无中毒现象,公主难道不怀疑驸马爷的死因么?”   李颖听谢阿蛮这般一说,没有说话,这个问题在她带着御医给杨云枫检验之时,心中就已经想过了,不过她是知道杨云枫秘密的人,杨云枫曾经告诉过她,他是来自未来的人,只是灵魂附身在了杨钊的身上,如果当真是这样,此刻的杨云枫是不是灵魂出窍了?她曾经有过这么一丝怀疑,至少此刻心中还是这般想的,除了这点,她实在想不通杨云枫怎么会如此离奇的死去了。   李颖这时缓缓站起身来,对谢阿蛮低声道:“阿蛮,莫要多想了,人都走了,一切还是等丧礼之后再说吧!”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去了,只留下满脸诧异的谢阿蛮。   这一夜,杨府的人基本都没有怎么睡,即便是去小歇片刻的人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几分钟就立刻醒了,李颖一人在杨云枫的灵前为杨云枫守夜,本来宗露作为杨云枫的正室夫人也应该来的,但是宗露毕竟已经有了身孕了,在她母亲宗夫人与李颖的力劝之下才去休息。   李颖静静地看着躺在棺木中的“尸体”,杨云枫是那么的安详,脸上虽然有些苍白,但是皮肤似乎还没有完全僵硬,就好像是睡着了一般,李颖看着喃喃自语道:“夫君,你如果真的是离魂了,你到底还会不会回来?如果你在周边的话,就给我一点暗示,哪怕是将长明灯吹熄也行……”   李颖说到这里,抬头看向灵前的长明灯,只见长明灯在夜风中晃动着,却没有如愿地被吹灭,心中失望之极,微微一叹,显然这也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翌日清晨,谢阿蛮带着早点来送给李颖,见李颖一夜也没有合眼,连忙劝慰李颖吃下了点东西,又劝慰李颖赶紧去休息片刻,不然一会天亮只怕还有宾客要来吊唁,那时候就没有什么时间休息了,李颖喝了一碗清粥,也没有拒绝,被下人扶着去休息。   李颖走后,谢阿蛮看了一眼杨云枫的“尸身”,就在那一霎,谢阿蛮似乎看到了杨云枫的眼睛动了一下,心中砰然一动,连忙走到杨云枫的身边,伸手试探了一下杨云枫的气息,见杨云枫确实已经断气之后,这才“确定”自己只怕是看花眼了,微微一叹。   朝阳缓缓升起,这时门外一声高呼道:“皇上驾到……”   杨府中人闻言纷纷睁开了惺忪的双眼,纷纷跪倒在原地,不时只见李隆基在高力士的搀扶之下走了进来,一路直奔杨云枫的灵堂而去,谢阿蛮见状连忙跪到一边。   李隆基站在门口,看着堂内的灵位良久,这才缓缓走到灵前,高力士这时连忙从一侧给李隆基拿来了一炷香,点上后递给李隆基,李隆基手中拿着香,脸上却是一脸的深沉,良久之后这才将香递给高力士去插上,随即转头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谢阿蛮,问道:“公主呢?”   谢阿蛮连忙道:“回禀皇上,公主为驸马爷守了一夜的灵,刚刚才去休息,奴婢是否前去叫醒公主?”   李隆基摇了摇头,道:“不必了……让她好生休息吧……”说着又问了几句谢阿蛮昨日至今李颖的表现欲身体如何,知道李颖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放心下来,随即对高力士与谢阿蛮道:“你们暂且退下,朕像单独在这呆会……”   高力士与谢阿蛮闻言连忙退下,李隆基这才缓缓走到杨云枫的棺木前,看着一脸安详的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愤愤地道:“杨云枫啊杨云枫,你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朕刚将颖儿下嫁与你,你就死了……你……你可知道朕对你寄予多大的希望?”说到这里,口中微微一叹,继续喃喃地道:“大唐如今何等情况,朕表面不说,心中如何不知?朕从你身上看到了我大唐的未来,有心栽培于你……你如何偏偏就这般……”说到这里又是一叹,一双眼睛盯着杨云枫的“尸身”看,良久之后,这才道:“你给了朕希望,又亲手毁了朕的希望……大唐江山社稷的未来,该何去何从?你叫朕该如何抉择……”   高力士与谢阿蛮站在堂外恭候着,虽然听着堂内的李隆基似乎在喃喃自语,却又听不清说的是什么,高力士这时瞥了一眼谢阿蛮,随即低声道:“御医诊断出驸马爷是什么病状没?”   谢阿蛮闻言摇了摇头,心中却在暗想是不是该将自己的怀疑告诉李隆基?正犹豫着,这时却听门外又有人高呼道:“有客到……丰王殿下,李大人前来吊唁……”   不时便见李澄与李适之一脸肃穆地走了进来,随即看到高力士站在令堂前,脸色都是微微一变,随即加快步伐走来,看了一眼堂内站着的李隆基,李适之随即低声问高力士道:“高公公,皇上如何知道的?来了多久了?”   高力士轻叹一声,随即道:“昨日皇上就知道了,只是宿醉未醒,所以今日一早便来了,这么刚来不久么……”   李澄看了一眼李隆基,也不说话,静静地站着,却听李适之这时对高力士道:“皇上近来的身子如何?高公公是皇上身边亲近的人,可要多多看着点皇上,不能再让皇上醉酒了……”   高力士点了点头道“这个理老奴也知道,可是谁敢真正地去劝皇上,恐怕也只有燕国公主了,不过公主如今又遇到了这事……唉……”   李适之闻言也随之一叹,这时却听门外不停高呼道:“有客到……”门外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宾客,纷纷向灵堂这边走来,一见高力士在,都知道李隆基肯定来了,纷纷站在堂外,不敢喧哗。   随即又听门外高呼道:“有客到,隆郡王、李林甫李大人到……太子殿下到……”   不时只见隆郡王李颌,李林甫与李琮三人走了进来,一见着灵堂前是这么个架势,心中都是一凛,纷纷按部就班的站到队伍当中,其他人见三人也纷纷拱手,低声问候。   李隆基站在灵堂内良久,这才转身缓缓走出灵堂,见灵堂外这时已经站来了这么多人,心中一动,也不知道自己在灵堂里呆了多久。   众人见李隆基出来,纷纷跪倒请安道:“微臣等参见皇上……”   李隆基淡淡地道:“都起来吧,今日你们都是来吊唁杨云枫的,自古有云死者为大,就不必对朕过于行礼了……”   李颌这时上前一步,对李隆基拱手道:“皇上痛失佳婿,也要保重身子啊……”其他官员闻言纷纷拱手附和。   李隆基点了点头,随即一叹道:“朕痛心的不是失去了一个好女婿,更是为我大唐的人才流失感到惋惜啊……”说着又是无奈一叹,随即走下台阶来,高力士见状连忙上前搀扶着,高力士对众人道:“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别管朕……”说着对高力士道:“扶着朕去看看颖儿……”声音已经有点沙哑了。   高力士连忙扶着李隆基去了后院,众官员见李隆基走后,这时纷纷开始进灵堂给杨云枫上香祭拜,也不知道是谁痛哭了一声,其他人纷纷响应,都好像死了亲爹一般,一个比一个哭的厉害,眼泪鼻涕一把的,这个道:“老天真是不公啊,驸马爷如此年纪就走了,老夫这么大的岁数了,真愿意替驸马爷先走一步啊……”   那个又道:“真是天妒英才,我大唐才子驾鹤西归,不但是朝堂的损失,文坛也痛失一位巨匠啊……”   李隆基听到身后的哭声,连忙止步回头看了一眼,随即一声长叹,也不知道是叹息什么。 第32章 死而复生   这三日来,杨府成了整个京城最热闹的地方,完全就像是一个闹市口了,每天都有人来大哭大闹一番,那哭声惊天动地,好像生怕不知道杨云枫走了,自己有多伤心一般,开始杨府的下人还真以为这些都是自家老爷官场的朋友,是真心来为杨云枫吊唁的,看那些人一个哭的比一个伤心,偶尔自己也跟着流两滴,但是后来再笨的人也看出了当中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这些的哭完全就和唱戏一样了,一边哭着一边还说着文绉绉的戏词。[~超~速~首~发]   李颖这几天一直强忍着,第三日的傍晚再也忍不住了,连忙让谢阿蛮扶着自己来到了灵堂,那些人本来哭的就已经很大声了,见公主出来了,为了表示自己的悲痛,立刻又加大了几个分贝,生怕李颖听不见一样。   李颖微微皱起眉头,这时走到灵堂门口,看着众人,见下面的那一张张虚伪的脸孔,李颖心中愤慨之极,这时立刻大声河道:“好了,三天了,你们也闹够了,该让我夫君清净清净了!”   众人听李颖这般一说,都是一鄂,有人没有注意,还继续哀号几声,见其他人都住口了,这才停止看向李颖,见李颖满脸的不快,心知自己是拍马屁拍到马蹄上了。   这时却听李颖正色地道:“诸位都是长安城有头有脸的人,对我夫君的哀痛之情,本宫深表谢意,但是你们有如此哭天喊地的力气,不如回到各自的岗位,为朝廷,为天下百姓多做几件实事……好了,多余的话本宫也不愿多说了,诸位都请回吧,我夫君虽然人不在了,但是灵魂依然还在,我希望他在天之灵能够得到真正地安息……”   诸人听李颖下逐客令了,只好分跟起身,向李颖拱手告辞,李颖看着杨府灵堂前顷刻间空荡荡地,整个杨府都好像安静了下来,整个天地之间好像就只有自己,与杨云枫在看着自己的灵魂一般,连自己的呼吸之声都能听的真真切切。   李颖想到了前两日李隆基来探望自己,曾经劝慰自己不要太伤心,口风之中还有其他一层的意思,李颖这时示意灵堂周边的下人全部退下,这才缓缓地走入灵堂,走到杨云枫的棺木前,看着里面静静躺着的杨云枫,这才喃喃地道:“夫君,你知道么,父皇想让我过几年再嫁……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但是他一点都不了解我,我的一颗心随着夫君你的离开,也已经死了,我如何还能另嫁他人?”说到这里,又想起了之前与杨云枫的点点滴滴,眼泪止不住的留了下来。   李颖看着一动不动的杨云枫,这时伸手抚摸着杨云枫的脸庞,轻声道:“夫君,他们都没人知道我的心思,你放心,只等你下葬之后,颖儿就去陪你,绝对不会让你一人在黄泉路上落单……”   李颖这时整个视线都已经模糊了,却没有注意到手下杨云枫的脸庞并不是那么的冰冷,这时突然感觉杨云枫的眼角动了一下,连忙缩回了手,擦拭了眼泪后,又仔细地看了一眼杨云枫,却见杨云枫依然平静地躺在那里,暗道自己莫非看花眼了?想着又伸手摸着杨云枫的连忙,这才心中一凛,杨云枫都已经去世三天了,为何这尸身还是如此的温暖?   李颖此时脑海中突然一个激灵,连忙伸手握住杨云枫也不算冰冷的手,立刻对着杨云枫道:“夫君,我知道你没有死,你起来……不要再吓颖儿了……”良久也没见杨云枫再动弹,这才又失望了起来。   这时灵堂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李颖转头看去,只见堂外跪着一人,一身的白衣麻布,头上还扎着一个白条,正是杨云枫的贴身护卫赵云龙,只见赵云龙给杨云枫磕了几个头后,这才缓缓起身,走进了灵堂,看了一眼李颖,这才对李颖拱手道:“公主,赵某回来晚了,请公主恕罪!”   要不是赵云龙突然出现,李颖都快忘记了这个人,这时心中一凛,诧异道:“赵公子?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为了今日才出现?”   赵云龙连忙道:“赵某奉公子之命去了辽东一趟,这才刚刚回来,不想却听到了……”说着哽咽的再也说不下去了,但毕竟是男儿,没有落下眼泪,更何况赵云龙如何不知,若是自己此时落泪,李颖定然会更加伤心。   李颖这时微微一叹道:“你去了辽东又能如何,夫君他再也去不了辽东了……”说着转头怔怔地看着杨云枫,不再说话。   赵云龙这时缓缓走到棺椁前,看着杨云枫,心中微微一动,随即转头问李颖道:“公主殿下,公子是如此走的?”   李颖淡淡地道:“本宫也不知道,御医也来看过了,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迹象……”   赵云龙一双眼睛盯着杨云枫的“尸身”,这时伸手摸了摸杨云枫的脉搏,心中砰然一动,脸色微微一变,李颖看在眼内,立刻道:“赵公子,你莫非发现了什么不妥?”   赵云龙缓缓放下杨云枫的手,这时看向李颖,拱手道:“赵某怀疑公子是吃了一种闭气的药物,现在是假死状态……”   李颖闻言心中砰然一动,立刻道:“你的意思是夫君他……他没死……”   赵云龙一双眼睛盯着杨云枫的“尸身”,随即又伸手摸了摸杨云枫的胸口,以及其他关节部位,这时立刻道:“刚才我还怀疑,现在我肯定公子还没有死……”说着立刻沉声道:“我之前在洛阳之时,也曾经遇到过这样一个人,就是吃了某种药丸后假死……公子的症状与那人一般无二,一般人死了三天,还是在这种天下,身上的温度姑且不论,就是各个关节也都一概开始僵化了,但是……”说着拿起杨云枫的手,前后搬动了两下,道:“公主你看,公子的手还是如此灵活……”   李颖听赵云龙这么一说,心中更加肯定杨云枫还没死,一双眼睛顿时又红了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又流了下来,这一次却是喜极而泣,良久后,这才拿出巾帕擦拭了眼泪。   赵云龙这时却皱起了眉头,奇道:“不知道公子是如何吃了这种药?是自愿的,还是别人相逼的?”   李颖见赵云龙也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诧异地看着杨云枫,这时淡淡地道:“莫非夫君心中有什么隐衷?还是有什么其他的计划?”   赵云龙这时又询问了杨云枫已经这般几日了,听李颖说了时间后,这才道:“这种药的药效一般只能支持三四天,如果大于这个药量,人和可能就醒不过来了,如果公子是自愿服用的话,那么今晚或者明天就应该醒来了,不然的话……”   李颖本来已经抱定了杨云枫没事的想法,这时听赵云龙又这么一说,怔道:“你是说,如果夫君明日还不醒,只怕永远都不醒了?就真的……”   赵云龙没等李颖说完,立刻点了点头,李颖一刻火热的心,顿时又凉了半截,一双眼睛盯着杨云枫看,随即紧紧地握着杨云枫的手,喃喃地道:“夫君,你一定要醒来……”   赵云龙这时诧异道:“如果公子是故意自己诈死的话,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如果是这样的话……这灵堂就不能让别人随便进来了……”   李颖听赵云龙这般说后,立刻点头,却在这时只听棺椁中传来了一阵闷哼之声,李颖与赵云龙都是一惊,连忙都看向杨云枫,只见杨云枫这时眼角微动,李颖见状连忙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她心中知道杨云枫只怕就要醒来了。   赵云龙这时立刻走到灵堂门前,将房门关上,再回到棺椁前时,只见此时的杨云枫已经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李颖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杨云枫,道:“夫君……”   杨云枫眼前还有点迷糊,根本还没认出是什么人,就已经被李颖抱着坐了起来,这三日来,杨府发生的一切,其实他还是知道一些的,他除了不能动弹之外,没有脉搏心跳之外,其他与正常一样,困了脑子就休息,平时却都是醒着的,所以灵堂周围发生的事,大部分还是知道的。   杨云枫这时只觉得四肢乏力,还不能动弹,但是脑子已经清醒过来了,眼睛也看清东西了,这时缓缓地道:“颖儿,辛苦你了……”   李颖拼命的摇头,连声道:“只怕夫君没事,颖儿不怕辛苦……”说着连忙让赵云龙帮忙,将杨云枫从棺木中背了出来。   赵云龙背着杨云枫走到一旁的椅子前,这才缓缓放下杨云枫,随即对李颖道:“公主,此刻公子的四肢长久没动,有些麻木了,要帮着他搓一搓……”说着拿起杨云枫的手,不断地搓了起来,李颖也学着赵云龙的样子,帮着杨云枫搓*揉另外一只胳膊。   良久之后,杨云枫这才能活动,不过腿脚还有些麻木,暂时不能起身,赵云龙这时立刻问杨云枫道:“公子,你何以吃了这种药,进入假死状态?”   杨云枫这时轻叹一声道:“长安城内有人要对我不利,我无计可施之下,才出此下策……”说着简单地将自己如何被擒,如何听到李林甫与此事有关,又如何与公孙绾达成一气,出了这么一个主意,还将背后那人想乘着自己大丧期间做一件大事告诉了二人。   李颖闻言唏嘘一声,道:“究竟是何人?要做什么大事?”   杨云枫这时缓缓站起身来,腿脚依然麻木,李颖与赵云龙连忙扶着杨云枫在灵堂内来回走动着,杨云枫这时看到了自己的灵位,微微一笑道:“不想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自己的这个玩意儿?”   良久后杨云枫这才活动自如,随即对赵云龙与李颖道:“我诈死也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如今我已经醒来了,但是对方却不知道,如此一来,我就可以暗中查访这人究竟要做什么了……”   赵云龙这时连忙道:“公子,一般江湖中都有规矩,只怕公孙绾也没有告诉你背后那人究竟是谁吧?我们何从查起?”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我已经大致知道此人是谁了,这一点不用担心……”说着立刻对赵云龙道:“你准备一些人手,稍后我再与你商议此事……”说着看向自己的棺椁,这才道:“不过我如今醒了,这棺椁就不能在这般的放着,招人怀疑了……如果被人发现,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赵云龙这时眉头一皱,沉吟了片刻,立刻走到一旁,搬了几个花盆放到棺木中,随即用棉被将花盆包裹好,伸手掂了掂棺椁的重量,这才道:“与有人的重量差不多了!”说着立刻又将棺木盖子盖上,立刻拿起钉子钉上,这才道:“吊唁的人应该也都来的差不多了,盖上棺木也不会有人怀疑了……”   杨云枫点了点头,立刻对赵云龙道:“你去拿几件寻常的衣服,然后去书房等我……我有话要对公主说……”   赵云龙闻言连忙从侧门走出,杨云枫这才伸手握住李颖的手,低声道:“颖儿,你对我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李颖这时依偎到杨云枫的怀中,轻声道:“只要夫君不死,颖儿做什么都不觉得辛苦……现在夫君你醒来了,颖儿开心还来不及呢……”   杨云枫想到这几日来李颖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此刻又说出这般话来,心中好不感动,立刻紧紧地搂着李颖,深情地一记长吻之后,这才道:“不过此时还不能对府中其他人说及此事,好在颖儿你平时就很坚强,你只要继续保持下去,就不会有人起疑……”   李颖自然明白杨云枫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道:“露儿这几日都昏死过好几回了,我怕等到你下葬那日,只怕她又要……”   杨云枫连忙道:“不用担心,我定然会尽快解决此事的……是我对不起露儿,不过此事没弄清之前,我依然还有性命危险,可能还会危及到你与露儿,如今我‘死’了,至少那些人不会对你与露儿如何……只能暂时再委屈露儿几日两人……”   李颖微微点头,这时立刻道:“要不我去通知父皇?”   杨云枫闻言立刻道:“此事你父皇那里也暂时不要透露的好,如果知道的人多了,反而打草惊蛇,到时候再被对方无限一个诈死之罪,那就得不偿失了,况且此时我手中也没有对方的把柄,还是等一切都坐实了之后,再通知父皇吧!”   李颖听杨云枫说的有理,只好点头答应,杨云枫见李颖满脸的憔悴,这时心疼地道:“颖儿,你还是早些去休息吧,这几日若是见不到我也不用担心,有赵云龙在我身边,不会有事的,倒是你和露儿,你要好好休息,也要帮着照看露儿,这个家就全权托付给你了……”说完与李颖又好一阵缠绵之后,这才离开了灵堂。   好在夜里杨府也没什么人,杨云枫躲躲闪闪地来到了书房,这才注意自己穿着一身的寿衣,要是在路上真遇到个人,只怕真能讲对方吓死。   杨云枫进了书房,赵云龙早已经拿了衣服在这里等候了,杨云枫立刻将寿衣换下,这才将寿衣交给赵云龙,让他好生处理了,这才对赵云龙道:“赵兄,天地会成立这么久一来,还没真正的做过一件事,这一次可就要看你们天地会的了!”   赵云龙这时立刻拱手道:“天地会早已经蓄势待发,就等公子一声令下……”   杨云枫这时招了招手,将赵云龙叫道身边,这才附耳对赵云龙说了好一番话,只见赵云龙频频点头,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微微一笑,待杨云枫交代完毕之后,这才拱手道:“公子尽管放心,这才就看兄弟们如何争气吧!”   杨云枫点了点头后,这才问道:“对了,覃毅那小子最近在忙些什么,上次听闻他送阿蛮与贝儿来长安,之后就一直没有见过他!”   赵云龙这时立刻道:“赵某派他去辽东打点一切了!”   杨云枫这才点了点头,长安的事了解之后,还有辽东的事,之前自己秘密派赵云龙前去辽东查探一番,就是担心李林甫在辽东玩什么花样,现在有覃毅在辽东暗中打点也好,至少自己在辽东也算是有个线人了。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道:“府中我是暂时不能住了,赵兄还是暂且带我去天地会的总舵小住吧,况且天地会成立了这么久,我还没去看过,也是时候去看望一下兄弟们了!”   赵云龙闻言立刻笑道:“还就怕公子不去呢,兄弟们都想着你呢……”随即又道:“不过新招的弟兄都不知道幕后的大哥是谁,公子去了只怕要是要隐藏一下身份为妙!”   杨云枫也不想给自己多添麻烦,立刻道:“嗯,我不以真面目示人就行……”说着立刻让赵云龙带着自己离开了杨府,直奔天地会的总舵而去。 第33章 天地总舵   赵云龙领着杨云枫一路到了一座客栈前,客栈的招牌上用金漆写着“天地客栈”四个大字,杨云枫见状心中一动,暗道:“莫非这就是天地会总舵?”果不其然,只见赵云龙走到客栈门口,轻轻地敲了敲三下门,过了良久又用力捶了三下,这才有人过来开门,随即一个人探头探脑的向外看了一眼,一见是赵云龙,立刻毕恭毕敬地道:“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要事?”说着见赵云龙身后还有一人,立刻打量了一番。   赵云龙没有回话,只是“嗯”了一声,随即转身对杨云枫道:“公子请进,这里就是我们太内地会的总舵……”   杨云枫点了点头,这时走了进去,那下手见赵云龙堂堂一个天地会总舵主,竟然对身后的这个黑衣人如此恭敬,心下满是好奇,不过赵云龙都如此客气,自己更是不敢怠慢,连忙毕恭毕敬地跟在两人身后,不时地打量杨云枫一番,不过杨云枫这时蒙着脸,只有一双眼睛在外面,也看不清原来样貌。   杨云枫进了客栈,身后立刻有人将客栈门关上,杨云枫打量了一番客栈的模样,这里还相当宽敞,而且当中的摆设都比较新,看来也是新开不久的,估计也是避人耳目的幌子罢了,赵云龙这时领着杨云枫进了客栈的后院,随即进了一间房间,看上去是一件普通的客房,赵云龙走到床边,按着床边的一样摆设,顿时床铺的床板立刻移动开来,创下赫然出现了一个台阶。   这一切也都在杨云枫的意料之中,赵云龙立刻又领着杨云枫走下了台阶,台阶之下豁然开朗,明显的是一个空旷的大厅,当中站着几个黑衣人,一见赵云龙进来,立刻恭恭敬敬地低头拱手道:“大哥!”   赵云龙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随即领着杨云枫坐下之后,杨云枫打量了一番大厅的情况,正对面一个硕大的匾额上写着“天地会”三个大字,两侧还有一副对联,正式杨云枫之前说的那副,金老大的《鹿鼎记》中天地会那副著名的对联:“地振高罡,一脉溪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   赵云龙让杨云枫坐在上座,自己坐在一侧,这才对身后的几个黑衣人道:“几个舵主可在?让他们赶紧来参见总舵主!”   那几个黑衣人闻言面色都是一变,眼神不自觉的都看向了杨云枫,虽然看不清杨云枫的样貌,不过从杨云枫的眼睛处也能看出他的年纪并不大,自己入会这么久,虽然对赵云龙的称呼都是叫大哥,但一直都以为天地会的总舵主就是赵云龙,副总舵主就是覃毅,不想今日突然冒出一个总舵主来,心中不免诧异了起来。   赵云龙见众人没动,立刻又喝道:“看什么呢?让你们叫几个舵主来,没听到么?”那几个黑衣人闻言立刻纷纷道是,随即退下。   杨云枫这时看向赵云龙,赞道:“一直无暇过问天地会的事,没想到赵兄搞的还是有模有样的嘛……”说着连忙又问道:“最近朝廷的事务繁忙一直也无暇问津了,资金方面有没有问题?”   赵云龙闻言连忙尴尬地笑了笑道:“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刚刚成立天地会,花钱的地上也却是不少,而且我们的天地会也与鸿凤阁、七龙帮不一样,没有额外的买卖,所以……”   杨云枫闻言立刻点了点头,道:“嗯,知道了,没有问题,等这件事解决之后,我休书一封去鲜于仲通哪里,让他先调集一点银子过来,以后没有资金,你可以与鲜于仲通直接索取,你们也是熟人了,用不过通过杨某了……”   赵云龙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这时只听传来一阵脚步声,不时大厅之中走来了十几个精装大汉,岁数打扮不一,走到赵云龙身前,纷纷拱手道:“见过大哥!”   赵云龙点了点头,这时将手伸向杨云枫道:“你们都来见过我天地会的总舵主吧……”   众人方才已经听来通知自己的属下汇报过了,这时纷纷看向杨云枫,立刻拱手道:“属下等见过总舵主!”   杨云枫这时站起身来,微微点了点头,扫了一眼众人之后,这才伸手示意众人坐下道:“诸位舵主请坐……”待众人纷纷落座之后,这才道:“天地会从创办到今日,我一直都无暇问津,今日才得闲来见一见诸位,不过由于本人的身份问题,暂时不能以真面目示诸位,诸位也莫要以为本人对你等不够真诚……”   众人听杨云枫说话的声音,也听出杨云枫的岁数并不大,不过口气却格外的稳重,而且这些人毕竟也是在道上混了多年的人,自然也知道杨云枫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肯定有他的自身原因,不过众人也猜出这杨云枫定然也是官府中人,口上虽连连道:“无妨无妨!”但是口气之中,似乎对杨云枫并不是太服气。   虽然赵云龙也年轻,但毕竟赵云龙的功夫在那呢,自己都是他的手下败将,叫一声大哥,也没什么丢人的,但是这杨云枫之前自己见都没见过,一出现就是总舵主,这些人心有点不服气,也自然在情理之中了。   杨云枫在官场上都能混的水深火热,最精通的也就是察言观色了,这点花花道道如何能看不出来,这时缓缓坐下之后,这时立刻道:“本人对天地会毫无建树,诸位见本人刚刚出现,就自居总舵主,心中定然有意见吧?”   众人闻言纷纷拱手道:“属下不敢!”口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口气似乎也告诉了杨云枫,是的,是有点意见,不过咱不说!   赵云龙本来还没注意,听杨云枫这么一说,立刻看了一眼众人,随即沉声道:“哪个敢对总舵主有意见?”说着站起身来,一把抽出了腰间的剑,喝道:“先过了赵某的剑再说!”   众人一见赵云龙如此维护杨云枫,心中都不禁一凛,皆暗道,赵云龙如此英雄人物对杨云枫都如此恭敬维护,莫非这总舵主当真是个更了不得的大英雄不成?不过此时不但连总舵主的样貌看不到,就连名号都不清楚,都在想,莫非是江湖新崛起的什么高手?赵云龙曾经败于其手不成?不然以赵云龙如此心高气傲之人,如何会对杨云枫如此恭敬?   众人想到这里,纷纷起身,对杨云枫拱手道:“属下若有不敬,请总舵主责罚……”   杨云枫微微一笑,连忙走到赵云龙身边,按着赵云龙的剑回鞘,随即按着他坐下,这才对众人道:“与诸位在江湖上的地位相比,我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子,诸位对我的能力有怀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我无心怪责你们,不过如今既然你我都是一个帮会的兄弟,就理应上下一心,振兴我天地会,……诸位前辈说呢?”说着恭恭敬敬地对众人作揖行礼。   众人见总舵主如此自谦,纷纷开始觉得自己刚才怀疑总舵主实在是有些失礼了,皆起身给杨云枫单膝跪地,高声道:“总舵主所言极是,方才是兄弟等对总舵主不敬……我等愿意接受责罚!”   杨云枫连忙一一扶起众人,道:“诸位,不是我贪诸位前辈的便宜,不过我天地会讲的就是天父地目,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既然你我都是兄弟,如果诸位再如此客气,那么我真是无地自容了!”   众人闻言纷纷一笑,这才回座坐下,杨云枫这时也回到座前,看了一眼众人之后,这才对赵云龙道:“赵兄,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赵云龙点了点头,随即起身对众人道:“诸位兄弟,我天地会成立至今说长不长,说短也有两三个月了,但是诸位一直也无事可做,现在有一件关乎朝廷以及大唐前途的事,要交给诸位去做了……”   众人闻言纷纷皱眉,这些人虽然没加入天地会之前,也是那些朝中要员的食客,但是都是收钱做事,平日里虽然与朝中之人也算是熟悉,但是论交情却是没有的,平日里也知道一些朝中的事,但是并不关心,此刻听赵云龙一开口就是这么大的担子压下,还真是有点诧异。   赵云龙这时立刻又将分工注意说给各舵主听,众人一经商议,分工这才算落实到位了,最后赵云龙这才正色道:“这件事是我天地会成立以来做的第一件大事,诸位莫要怠慢了,成败在此一举,天地会的名号也就要靠诸位擦亮了!”   杨云枫刚才一直没有说话,这时立刻站起身来,对众人道:“诸位,相信诸位也应该听过鸿凤阁的名号吧?”见众人纷纷点头之后,立刻又道:“诸位在做的都是大老爷们,如今七龙帮已经不复存在了,而我们天地会不会一直被鸿凤阁压着吧?”   众人一听杨云枫这般说,纷纷开始表态道:“如何能被一群娘们压着?”“总舵主尽管放心,既然我们应承了此事,就一定见好……”“总舵主,大哥,你们只管看好就是了,就是不为天地会,为了我们一群大老爷们,也绝对做好此事……”   杨云枫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示意赵云龙可以散会,待众舵主离开之后,杨云枫这才对赵云龙道:“这些人看来对天地会还不是百分百的忠诚啊!”   赵云龙点了点头道:“公子,这些人毕竟都是游侠出身,自由散漫惯了,若不是赵某剑术上胜他们一筹,只怕至今还很难收服,如今能有此效果,已经算是不错了!”   杨云枫自然明白赵云龙的意思,不过如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只要不是百分百的忠心,长期以往定然会出问题,自己得相处一个让他们绝对忠诚的法子出来,想到这里沉吟了片刻,后世陈近南的天地会,属下绝对的忠臣,那是因为他们都是一帮志同道合之辈,有着共同的理想,所以才能上下一心,目前自己的这个天地会所缺少的似乎就是这一点,一个共同的目标,自己的目的是振兴大唐,阻止安史之乱,但是这帮游侠对这些只怕并不感兴趣,该用什么来拴住这些人的心呢?   杨云枫想了良久,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干脆暂时不去想这些,目前最要紧的还是眼下的事情。等办好了这件事之后,自己再慢慢来想办法吧。   赵云龙见杨云枫眉头微皱,也不好相问,这时却见杨云枫起身,对赵云龙道:“既然这里就有客栈,那么近日我就暂且在这里住下了!”   赵云龙点了点头,立刻吩咐人下去准备,随即又带着杨云枫参观了一下地下室,除了这里的会议厅之外,还有几个大厅,而下面还有一层,却是地牢。杨云枫看了一圈后,也觉得有些累了,毕竟在棺椁里躺了几日,随即让赵云龙领着自己去休息。   一日杨云枫醒来之时,却听见门外已经开始有了吵杂之声,打开窗户一看,客栈已经开始忙活了,那些昨日自己见过的属下,此时都换上了普通的店小二服饰,正领着客人入住房间,二楼的酒肆也格外的红火,已经有人在这里喝酒吃饭了。   杨云枫这时带上黑布,暗道自己如今这身份,只怕白天也出不去,总不能大白天的蒙着快黑布到处走吧?拿下黑布也不成,全长安的人都知道自己死了,这样下去,岂不是吓着整个长安?杨云枫这时听到二楼传来一人声音道:“店家,过来,某向你打听一件事……”   杨云枫闻言心下一动,这声音何其的熟悉,抬头看去,只见二楼靠窗户处,正端坐着一白衣儒生,颌下一缕青丝格外的飘逸,只是脸上有些清瘦,却不是自己相识的李白是谁?杨云枫不想李白此时来了长安,心中顿时一动,几乎就有了立刻冲出门去相见的冲动了。   这时却见李白拉着店小二,问道:“小二哥,不知杨云枫杨大人的宅院在何处?小二哥可否告之?”   那店小二闻言诧异地看了李白几眼后,立刻道:“这位相公莫非不知?杨云枫杨大人已经归天四日了,你找他作甚……”   李白闻言脸色顿时一变,随即站起身来,道:“我云枫老弟体格健硕,向来无病无灾,如何归天了?小二哥,莫非是与某开玩笑?”   那店小二立刻道:“这位相公,你我素未谋面,今日第一次相见,我为何要骗你?杨大人大丧,这事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说到这里又仔细的打量了李白一眼后这才继续道:“这位相公莫非是外地来的?你与杨大人是至交好友?你到街上随便问一个人,他们都知道……”说着微叹一声,走下楼去。   李白站在原地,怔怔地站了良久,这才坐了下来,随即长号一声道:“云枫老弟,某来迟也……你如何不等某……”说着竟然纵声大哭了起来。   二楼的客人见李白如此,纷纷转头看去,但知道李白在哭杨云枫,纷纷摇了摇头,这时有人走到李白身边,劝慰道:“这位相公与杨大人是旧交吧?相公也莫要如此伤心了,听说杨大人明日清晨就要下葬了,你若是要祭奠他,还是尽快去吧,只怕迟了,最后一面也看不到了……”   李白这时拂袖擦拭了一下眼泪,立刻站起身来,对那人拱手道:“多谢兄台相告……”说着又询问了一下杨府的具体位置,那人一一相告之后,李白又是一声哀嚎道:“云枫老弟啊,你等等某,某来为你送行了……”说着立刻转身下楼,拂袖而去,酒店中人见状纷纷摇头叹息。   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一叹,他是看到李白的眼泪的,这时暗自道,看来太白兄是真心当我为知己了,不过此时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去相见了,不然真恨不得立刻出去与李白把酒言欢,畅谈天下了,说起来与李白洛阳一别,也有数月不见了,不想却突然出现在长安,不知李白这次来长安所为何事?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随即传来了赵云龙的声音道:“公子,是我……”   杨云枫立刻开门让赵云龙进来,却见赵云龙一进门,立刻将门关上,对杨云枫道:“公子,刚才李太白出现在酒楼上……此刻争取杨府给你奔丧呢……要不要赵某去……”   杨云枫挥了挥手道:“刚才我看到了,不必了,眼下只是要紧,暂时只能委屈太白兄了……”说着看向赵云龙,道:“劳烦赵兄回杨府一趟,告诉公主,千万不能告诉太白兄真相,以防节外生枝……”赵云龙闻言立刻点头告辞而去,杨云枫暗道:“太白兄,你也莫要怪我!我也情非得已了!他日定然以酒谢罪!” 第34章 下葬之日   尔后的几日,杨云枫一直住在天地客栈中,等候着各方面的消息,各路的部署都已经完成,自己怀疑隆郡王李颌,已经加派了人手一直盯着隆郡王府的动向,同时还有人注意着整个长安城的动向,包括守军,以及长安城外驻军的动向,如果幕后之人当真是李颌,那么他的阴谋只怕不是一个相位和太子之位那么简单,杨云枫心中已经隐隐感到,长安城正有一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同时还有人注意着长安各个街市、小巷、酒馆、茶楼的动向,毕竟杨云枫诈死之后是被鸿凤阁的人送回杨府的,还是不知道鸿凤阁总舵的具体方位,对此杨云枫曾经形容过自己在鸿凤阁时看到的建筑景色之类的,让天地会的人去查,至今依然没有下落。其实杨云枫还是比较担心奥兰郁、卫墨与李三小姐,自己诈死之后,卫墨在身边的举动,自己是有感觉的。   杨云枫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除了等还是等,等着各方面的消息,与此同时,赵云龙也来向杨云枫叙说了一番此时杨府的情况,李白入杨府之后,李颖与宗露招待了他,毕竟宗露与李白也算是旧相识,李白反而好一番安慰宗露,之后去了杨云枫的灵堂祭拜,最终一个人留在灵堂两个时辰,还为杨云枫题了一手绝句:“蒲州同饮醉洛阳,长安生死两相殇。愿君乘鹤同云雨,只把黄泉作他乡。”(选自《东门诗集录》)   杨云枫听完赵云龙的话,喃喃地念着李白为自己的送别诗,心中既是感激,也有伤感,从李白为自己写的绝句完全可以看出李白的洒脱,与对自己的友情,若是真到了黄泉之上,自己是否真能只将黄泉当做他乡?不过细细一想,自己是后世之人,已经死过一回了,也算是去过黄泉了,如今不就是正在他乡么?也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这个时候收到了李白的这么一手诗句,还真是叫杨云枫哭笑不得。   两日后,也就是杨云枫“下葬”的日子了,杨云枫事先让赵云龙找了一个天地会里的仪容高手,帮着自己画了画装,其实也就是沾了满脸的胡子,脸上还贴了一道假刀疤,不过众人已经认不出自己了,杨云枫如此做,也是想看看自己“下葬”时的样子,说来也好笑,自己还好生生的活着,却要亲眼看着自己被人埋了。   杨云枫感到杨府门口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在长安的人气还真是不低,除了杨府的人,自己的两个老婆,还有士林的学子,周围的百姓,都自觉的来到了杨府门口,送杨云枫最后一程,有次可见,自己来到大唐的这些日子,做的事还算是深得民心的,杨云枫见状心中除了安慰之外,还有一份的骄傲自豪。   虽然杨府门口时人山人海,但是送行的人还是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道,这不禁让杨云枫想起了后世看的一部电影叫《焦裕禄》,焦裕禄死后,百姓也是如此为他送行的,远了不说,就是近期的魏征死后,还有明朝的海瑞,死后也是这般的待遇,杨云枫见状暗笑,不想自己还享有这种待遇?   杨云枫心中好笑是好笑,但是杨云枫的一双眼睛除了打量周围的百姓之外,还观察着四周的动静,这时莫名的发现有些人竟然是带着兵刃来的,藏匿在人群之中,杨云枫见状心中顿时一动,暗道:“莫非这些人知道自己诈死?想要对露儿和颖儿动手不成?”   杨云枫这时立刻叫来了天地会潜伏在人群中的人,暗中将那些可疑的人只给他们看,叫他们暗中监视,刚刚吩咐完,就见杨府的大门这时轰然打开,不时却见宗露与李颖两人穿着丧服走了出来,宗露一脸的憔悴,李颖比之宗露要好的多,不过也日渐憔悴,杨云枫知道她虽然自己自己未死,但也担心自己此刻的安危吧!   门口众人一见宗露与李颖走了出来,纷纷上前对二人拱手问好,有人见二人脸色憔悴,纷纷劝慰二人保重身体,宗露这时不禁又流下了泪水,李颖扶住宗露,安慰了几句之后,立刻对众人高声道:“诸位,多谢你们今日能来送我夫君最后一程,我夫君若是在这里,定然也会满怀欣慰的……”说着用眼光扫了一眼在场众人,希望看到杨云枫,不过一圈看下来并没有发现,不免脸上多了一丝失望之色。   这时有人大声道:“驸马爷在世之时,曾为我们百姓做了多少好事,也曾经是我大唐的英雄,如今驸马爷走了,我们这些都是寻常的百姓,没有什么好送驸马爷的,就送驸马爷最后一程,表示一下我们队驸马爷的思念……”说话的是个书生,说完身后立刻无数士林子弟开始响应,那些不太会说话的百姓也纷纷开始符合。   李颖见状立刻点了点头,给众人欠身道:“我替我家夫君多谢诸位乡亲,诸位学子了……”   众人见李颖如此,书生纷纷拱手弯腰行礼,百姓也不懂这些礼节,但是念着杨云枫当初如何为他们争取粮食的,这时纷纷跪倒在地,从杨府门口开始,一路延续下去,一个跟着一个跪倒在地。   杨云枫这时也只好跟着百姓半蹲在地上,看着杨府门口的情况,这时只见宗露泣声道:“夫君,你在天有灵应该安息了……”   李颖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宗露,又安慰了几句后,向府内点了点头,这时立刻走出两个女子,扶着宗露的正是谢阿蛮,扶着李颖的则是郭婞茹,杨云枫这时才注意此二女也是眼睛红肿,显然也是为自己掉过不少眼泪,也不知自己是感动还是歉疚,总觉得心中堵堵的。   谢阿蛮与郭婞茹扶着宗露与李颖走下了门口的台阶,这时杨府大门内八个大汉抬着杨云枫的棺椁走了出来,百姓们见状纷纷开始叩首,还真有人哭了出来,大叫道:“杨大人……驸马爷……您走好啊……”说着其他百姓纷纷响应,虽然也不免有假装哭泣的百姓,但是在杨云枫眼里,却比那些官员要实在的多。   百姓与士子们纷纷让开了道,跪拜在路道两旁,这时八个大汉抬着杨云枫的棺椁向大道的一口走去,前面还有几个道士好像在做着法事,棺椁两侧还有下人在撒着纸钱,谢阿蛮与郭婞茹分别扶着宗露与李颖跟在棺椁后面,杨云枫这时微微抬头看去,之后后面还有宗武御与宗夫人,李白、赵云龙,还有一些长安的官员,不过李林甫与李适之等人都不在其中。   下葬的队伍一直出了长安南门,墓地是李隆基特批的,离大唐李氏皇陵不远,与皇陵对山而座,百姓们一直送着下葬队伍出了长安城还不肯散去,杨云枫也跟在其中,眼神却一直落在那一伙鬼鬼祟祟的人当中,这时立刻叫了一两个天地会的兄弟,吩咐他们万一发生什么事,要立刻保护好宗露、李颖、宗武御与宗夫人。   这时的长安城楼之上,李隆基一双眼睛毫无神采地看着城楼之下,略显单薄的身躯站秋风中更显得萧索,高力士站在一旁,不断地劝慰李隆基道:“皇上,人死不能复生,驸马爷知道皇上如此记挂他,也含笑九泉了……”   李隆基没有说话,虽然高力士是服侍自己多年的宦官了,可以说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也一点不为过,不过毕竟还不是尽知自己的心思,自己痛心的不是杨云枫的死,而是杨云枫的死带来的连锁反应,如今的大唐就犹如秋风中的自己一样,虽然表面上还是九五之尊,万国之表,泱泱大国,但已经萧索凄凉,秋叶见黄了,这些高力士不知,自己如何能不知?好不容易让自己看到了杨云枫带来的一股春意,一绿春芽,如今这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可以说李隆基眼中看到的不是杨云枫的棺椁,而是大唐的未来,也许未来的大唐,也是如此结果吧?   高力士手中拿着披风,却不敢给李隆基披上,他服侍了李隆基这么多年,说实话如何能不知道李隆基的心思,只是作为一个宦官,他懂得自己的位置,该明白的时候要比谁都清醒,而该迷糊的时候就要比谁都要糊涂,他在皇宫、在长安这个政治权利争斗最白日化的地方,如何能不明白这些浅显的道理?高力士的一双眼睛也随着李隆基看向了正在远去的送葬队伍,杨云枫的棺椁,在他的眼里,同样也不是杨云枫的棺木,而是自己的主子李隆基对未来希望的衣冠冢。   正在这时,一个小监登上了城楼,随即将一封信函送到了高力士的手中,高力士接过信封一看,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招了招手,示意那小监退下,看了一眼李隆基,这才低声道:“皇上,这是驸马爷给您的书信!”   李隆基闻言脸色也是一变,转头诧异地看着高力士,随即接过高力士手中的书信看了一眼,脸色阴晴不定,良久之后,这才合起书信,抬头看向早已经看不清的送葬队伍,那做着法事的道士,手中的铃铛声依稀还响在城楼周边,李隆基的眉头皱的却是越来越紧,随即将手中的书信撕碎,揉捏在手心。   高力士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等候着李隆基的命令,这时却听李隆基沉声道:“摆驾回宫……让长安太守、长安兵马元帅立刻进宫见驾!”   高力士高唱一声“喏”后,立刻对身后的两个小监使了一个眼色,那两个小监立刻下楼骑上快马前去通报,高力士这才上前将披风披在李隆基的身上,李隆基依然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远处,这时喃喃地道:“你说这杨云枫在搞什么鬼?”   高力士不知道信中内容,听李隆基这么一问,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恭恭敬敬地站在李隆基的身后,随即见李隆基拂袖下楼,这才喃喃道:“杨云枫在搞什么鬼?”说着皱了皱眉,连忙跟了下去。   送葬队伍一直走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到了墓地,十几个道士早已经在这里做起了法事,墓地处满地都是值钱,八个大汉抬着杨云枫的棺椁,缓缓放进了早已经挖好的墓坑中,跟来的百姓与士子虽然没有在城里的多,但是依然还有千余人,肃静地站在墓地前,宗露与李颖这时跪在墓地前,宗露早已经是泣不成声了,李颖却是冷若冰霜,宗武御不住地摇头,宗夫人连忙与谢阿蛮扶住宗露不断地劝慰,李白这时也是仰天长叹。   杨云枫这时真恨不得立刻走出去,告诉他们自己还没有死,但是他也知道现在还不能这么做,自己已经走到这么一步了,还差一步就要完成了自己的计划了,如何能在这里妇人之仁?岂能在此功亏一篑?想着杨云枫还是将心一狠,继续看着。   道士们在墓地隆重其事的给杨云枫做了一场法事,墓地前除了道士们满口的咒语之外,只有宗露的沙哑的哽咽声,听的杨云枫的心都似乎在滴血了,良久之后,这才见道士们做完了法事,对身边的大汉道:“可以让死者入土为安了……”   几个大汉拿着铁锹这时走到墓坑前,不想这时宗露突然冲了出去,一把扑到了墓坑中,牢牢地抱着杨云枫的棺椁,泣声道:“夫君……”只是简单的一句,已经哽咽地说不出话了,杨云枫站在人群之中,眼角也不禁流下了泪水,这时他才知道自己在宗露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如此看着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女子为自己伤心欲绝,心中着实不是滋味。   杨云枫这时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了,立刻就准备冲出去告诉宗露,自己没死,管他爹的什么计划,管他奶奶的什么大唐未来,管他爷爷的安史之乱,关老子屁事?   这时却见宗武御与宗夫人已经上前扶起了宗露,不断地劝慰着,李颖看在眼里,心中也是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宗露,万一宗露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   却在这时突听人群中有人冷声道:“杨夫人莫要如此伤心,驸马爷并没有死……”   众人闻言脸色都是一变,杨云枫已经迈出去的脚此时又停止了下来,转头看向发声处,李颖脸色也是大变,向人群中看去,宗露这时也是满脸的诧异,一双红肿的眼睛满是不解。   这时却见人群中走出一个男子,一身蓝衫,眼神犀利地看着墓坑的棺椁,这时冷声道:“在下是说驸马爷此时尚在人间,这棺木之中并没有驸马爷的尸身……”   杨云枫这时看清了此人的样子,只是感到似曾相识,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心中却满是奇怪,自己诈死之事只有自己与公孙绾知情,这家伙是从何得知的?   李颖脸色也是一沉,却见宗露这时走向前来,宗武御与宗夫人也满是不解,依然跟在宗露身旁扶着宗露,却听宗露这时用沙哑地声音道:“阁下是什么意思?”   那人这时立刻又道:“在下的意思已经很明确,同样的话说了两遍了,莫非杨夫人还没明白在下的意思不成?”   宗武御这时立刻喝道:“你是何人,此事如何能开得玩笑?”   那人立刻冷冷一笑,道:“在下不过是见杨夫人如此伤心,好心提醒杨夫人罢了,既然你等不信,就权当在下没有说过此言……”说着立刻退回了人群之中。   宗武御这时却立刻又问道:“阁下是否受人指使,存心来这里捣乱了?驸马爷的尸身在场大多人都是见过的,如何做的了假?你如此儿戏之言,莫非是想要戏弄我等不成?”   那人已经隐没在人群之中,不再说话,杨云枫立刻让身边的天地会兄弟上前盯着那人,自己一双眼睛却看向了李颖,只见李颖也是满脸不解地看着人群之中,宗露这时却转头看向杨云枫的棺木,喃喃地道:“莫非夫君当真没死?”   李颖闻言脸色一变,连忙对宗露道:“露儿,你莫要多想了,还是尽快让夫君入土为安,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宗夫人与谢阿蛮也在一旁不断地劝慰着宗露,宗露一双眼睛此时格外的迷茫,虽然她心里确定了杨云枫已死,但是她内心的另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也许杨云枫真的没死,她真的希望那人说的是真的,那该多好?   杨云枫这时见那群鬼鬼祟祟的人却不知去向了,也不见自己派去尾随的兄弟,心中顿时一动,左右看了一圈人群,也不见踪迹,这时暗道:“莫非长安已经开始有了动作?还是这些人听到了自己没死的消息,回去通报他们的主人了?” 第35章 皇城暗涌   自己的“死”让杨云枫看到了许多自己“活”的时候看不到的事情与嘴脸,也让杨云枫想到了许多之前没有想过的问题,之前希望在大唐奋斗三年来改变大唐的命数,如今看来自己应该更加卖力,尽量缩短这时间,将剩下的时候交给爱自己,自己也爱的人才是。   送葬队伍再回长安城的时候,杨云枫明显地注意到了,长安城楼的守防士兵明显比出城时要多了一些,而且所有进城的人都要接受盘查了,杨云枫心中暗道:“看来送给李隆基的书信他是收到了!”   接受完盘查后,杨云枫进城立刻去了天地客栈,等候着属下们的消息,心中想着的却是宗露的伤痛与李颖的隐忍,还有今日遇到的那个揭穿自己诈死的人的身份,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自己明明感觉似曾相识,却就是想不起是谁呢?   杨云枫犹豫了半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件事极为秘密,就连身在鸿凤阁的卫墨与奥兰郁都不清楚,公孙绾既然想出这么一个计策,也就没理由自己再说出去吧?杨云枫着实有点头疼,干脆也不去想这事了,总之那人最后不也没多说什么么?杨云枫心中也觉得那人似乎只是看到宗露如此伤心,所以才好意出来说了那么一句,对自己似乎没有什么恶意。   这时赵云龙赶来客栈,杨云枫立刻拉着赵云龙细问了一番杨府此刻的情况,赵云龙一一向杨云枫说明,宗露回去之后,已经服了药,被宗夫人与谢阿蛮服侍着睡下了,李颖依然一副平静,找裸着府中的琐碎事务,招待那些前来的宾客,郭婞茹从墓地回府后,就再也没出现过,可能在房间休息,李白则是逢人就饮酒,早已经烂醉如泥了。   杨云枫听完微叹一声,这才道:“那么其他兄弟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赵云龙立刻又道:“隆郡王府已经派人盯上了,李林甫那边也在监视范围之内,皇城内外军营的附近都有人监视,皇上今日突然调集了外城军营的士兵入城,莫非也发现了什么?”   杨云枫微微一笑,自己送书信给李隆基的事,除了自己谁也不清楚,这时点了点头,道:“继续监视吧,我总觉得今日肯定会有情况发生……”   杨云枫正说着,这时听门外有人道:“总舵主、大哥,李府那边有动静……”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赵云龙立刻开门让那人进门,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那人立刻拱手道:“驸马爷府中的一个女子到了李府门前叫骂,非要见李林甫的三女儿,说驸马爷的死于她有关……”   杨云枫闻言立刻站起身来,暗道:“我府中的女子?”想到这里,脑海中第一个闪现的就是郭婞茹,刚才赵云龙说郭婞茹从目的回府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除了她做事如此莽撞之外,还能有谁?   赵云龙看着杨云枫,低声问道:“要不要派人前去将她带回去?”   杨云枫沉吟了半晌,心中在想,郭婞茹如此做,估计也是因为那日她发现了李思瑜跟踪自己的事,怀疑自己的“死”与李思瑜有关吧?她如此过去一闹也好,至少今日自己未“死”地谣言,也算是不攻自破了。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赵云龙道:“派人暗中保护起她,先让她闹一回,看看李府的人究竟是怎么反应的再说!”   赵云龙这时诧异地看着杨云枫,奇道:“莫非公子知道是谁?”   杨云枫闻言喃喃地道:“除了郭婞茹,还能有谁?”   赵云龙看了一眼杨云枫,没有说话,随即吩咐属下前去按照杨云枫的吩咐办……   傍晚时分,杨府的宾客基本都已经散去了,李颖坐在大堂中,吩咐下人张罗着收拾,心中却在想着此刻杨云枫在什么地方?正在这时,管家前来对李颖道:“公主,高公公来了……”   李颖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心中诧异,这个时候高力士来做什么?想着还是道:“请公公进来吧!”   不时管家领着高力士走进了大堂,李颖立刻让官家前去准备茶水,高力士连忙道:“不用,不用……”说着立刻对李颖拱手行礼后,这才道:“老奴是来请公主进宫的!”   李颖闻言奇道:“进宫?这个时候?是不是父皇那边有什么事?”   高力士闻言立刻走进李颖身边道:“公主,今日驸马爷下葬的时候,皇上也在城楼上目送来着……当中收到了一封匿名信,就匆匆回宫了,同时还调了长安太守与长安兵马元帅进宫见驾,当时老奴都不能近身,只能在宫外候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老奴服侍皇上这么久,从来没见过皇上如此严肃的见两个臣子,老奴总觉得这长安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啊……”   李颖这时心下也是奇怪,她自己当然知道一些事情,但李隆基收到匿名信的事,自己完全不知道,莫非是杨云枫送去的?想着奇道:“那么父皇让我进宫是做什么?”   高力士摇了摇头,立刻道:“这个老奴也不清楚,皇上召见完了长安太守与长安兵马元帅后,休息不到半个时辰,就让老奴来传唤公主了……”   李颖沉吟了片刻,立刻让高力士在大堂等候,自己则是去了后堂换了一身的正装,这才随着高力士一直去了大明宫,在丹凤门前,李颖也注意到了,丹凤门的守卫比平日里也多了一倍,眉头微微一皱,也不多说话,立刻跟着高力士去了含元殿。   走到含元殿的大门前,刚刚站定,就听一人到:“颖儿……”   李颖转头看去,却见大殿门前正站着一个男子,身材伟岸,五官分明,一双眼睛格外的有神,颌下一缕青丝,正冲着自己微微而笑,李颖连忙诧异道:“三哥?你不是在山东么?何时回长安的?”   那人立刻笑道“哦,回来不过两三日……对了,听说颖儿你夫君他……唉,节哀顺变吧……”   李颖苦苦一笑,没有说话,这时高力士已经通报回来,对李颖道:“公主,皇上请你进去……”说着又对三皇子道:“忠王殿下请回吧,皇上今日不想见殿下……”   忠王闻言微微一笑,立刻拱手拂袖而去,李颖这时走近高力士,低声道:“李玙何时回来长安了?”   高力士一边领着李颖进了含元殿,一边低声道:“老奴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只怕回来已经有几日了,一直要见皇上,说有什么重要的事禀告,但皇上一直也不肯见他……”   李颖心中微微一动,这忠王李玙一直在山东,自己也已经四五年没见过了,不想今日突然回长安,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想着已经到了含元殿的偏厅,正见李隆基右手托着自己的脑门,正在闭目养神。   李颖进门后,高力士缓缓将门关上,李颖走到李隆基身边,立刻跪倒在地,道:“儿臣拜见父皇……”   李隆基这时缓缓睁开了眼睛,瞥了一眼李颖,却没有动弹,淡淡地道:“颖儿来了?”说着立刻道:“自己坐下吧!”   李颖坐下之后,看着李隆基,问道:“父皇是不是身子不适?要不要找太医来看看?”   李隆基这时缓缓放下了手,道:“没事,找太医有什么用?现在的太医,连活人死人都分不清了,朕还真怕他们将朕看成死人了……”   李颖听李隆基这般一说,心中砰然一动,怔怔地看着李隆基,却听李隆基这时皱眉道:“颖儿,你与父皇说实话,这杨云枫到底是不是真死了?”   李颖闻言心中一凛,连忙强作镇定,诧异地道:“父皇?儿臣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李隆基盯着李颖看了良久后,这才从一旁拿起一团废纸,道:“你来看看这个……”   李颖连忙起身,结果李隆基手中早已经被捏成团的纸,慢慢梳理整齐了之后这才看清了纸上的字迹是自己夫君杨云枫的,心中又是一凛,诧异地看了一眼李隆基。   李隆基这时道:“颖儿,你看看信中的内容吧……”说着见李颖一边往下看,一边道:“他书信之中说近日长安必有大事,让朕加紧长安守军的防范与大明宫的守军……”   李颖这时已经将书信看完,立刻抬头看向李隆基,她并不知道杨云枫给李隆基写书信一事,这时道:“难怪今日我发现丹凤门前的守卫明显比平日里多了……”   李隆基点了点头,盯着李颖的眼睛道:“颖儿,你与父皇老实说,杨云枫当真已经死了?”   李颖这时还真是左右为难,杨云枫是给李隆基写了书信了,但是如果杨云枫当真要告诉李隆基他没死的话,他自己在书信中也就提及了,李颖看着李隆基,这时心中一动,连忙道:“夫君他自然是走了,父皇莫非有什么疑问?”说着又装作一惊,连忙站起身来道:“今日墓地之上也有人说我夫君没死……莫非,这当中果真有什么隐情?”   李隆基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盯着李颖看了良久之后,这才道:“如果杨云枫死了,那么这封书信就说明他的事,肯定别有隐情,如果他没死,那么这当中……”说着心下也疑虑了起来,喃喃道:“这杨云枫究竟是在搞什么鬼?”随即看向李颖,奇道:“颖儿,你刚才说,今日在杨云枫的墓地上,也有人说杨云枫没死?”   李颖闻言点了点头,却见李隆基这时拍着桌子站起身来,立刻道:“高力士……”见高力士推门进来之后,立刻道:“立刻让人前去杨云枫的墓地,将他的棺椁挖出来看看,这家伙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   李颖闻言心下一惊,连忙也起身,却见李隆基这时伸手阻止李颖说话,立刻沉声道:“朕乃堂堂一国之君,万国朝拜的天可汗,不管杨云枫是真死,还是假死,朕都要弄个明白……”   高力士满脸惊愕地看着李隆基,这时又看了看李颖,满心疑虑,这时却听李隆基喝道:“还不去,愣着做什么?”高力士闻言连忙应喏退下。   高力士走后,李隆基面无表情地坐着,也不说话,李颖见李隆基如此严肃,也不敢说话,只是静坐陪在李隆基的身边,眼看着天色慢慢地暗了下来,也不知道杨云枫的坟是否被高力士代人挖开了,若是李隆基当真知道了杨云枫诈死的话,是不是会治他个欺君之罪?   正在这时,却见高力士火急火燎的进了偏厅,连忙叫道:“皇上,大事不好了……”   李隆基这时真起身来,诧异道:“这么就回来了?莫非杨云枫当真没死?”   李颖也满是心思,只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眼见着就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却听高力士这时穿着粗气道:“皇上,丹凤门的守卫不让老奴出城……老奴出示了金牌也不成……”   李隆基面色一动,看着高力士沉吟了良久,这才道:“让长安兵马元帅刘畅前来见驾……”   高力士这时立刻道:“老奴已经去找过刘元帅了,他已经不在宫中了……就连长安太守,晁乾晁大人都不在了……”   李隆基听到这里,这才缓缓地坐下,半晌没有说话,他心中隐隐感到一场祸事就要发生在大明宫内了,李颖这时走到李隆基身边,伸手握住李隆基的手,道:“父皇,此刻我们如何是好?”   李隆基这时冷冷地道:“这杨云枫还真是料事如神啊……可惜他这书信早不到,晚不到,偏偏今日才到……”说到这里,立刻对高力士道:“对了,忠王李玙不是回来了么?他是外地藩王,进长安定然也有属军随行吧……”说着立刻道:“传李玙……”   高力士闻言立刻道:“忠王殿下早已经出宫了……只怕现在老奴连丹凤门都出不去,如何传唤忠王?”   李隆基这时缓缓地坐下,李颖心中也知道这大明宫的守军,只怕已经被人掌控了,之前也听杨云枫说过此事,但是却没对自己说过是何人,心中也暗暗着急道:“夫君,你此刻到底在哪?”   杨云枫这时已经出了天地客栈,依然还是一副胡须打扮,此刻正与赵云龙骑着马赶往大明宫,就在前一刻,杨云枫刚刚收到了消息,见到长安太守晁乾与长安兵马元帅刘畅去了李林甫的府邸,杨云枫立刻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妙,知道这时只怕整个长安包括大明宫,都已经掌控在李颌之手了。   杨云枫现在赶往大明宫,不过是想亲眼证实这一点,岂知自己尚未到大明宫前,就见一行人马立刻围了上来,为首之人立刻喝道:“皇宫中的不许靠近……”   杨云枫见这里离大明宫的丹凤门起码还有两里路,以往大明宫何曾这般的严查?看来这大明宫已经被李颌掌控了,想着立刻与赵云龙回了长安城天地客栈,低声对赵云龙道:“立刻让人监视隆郡王府,只要李颌一出门,立刻拿下此人……”   赵云龙闻言立刻吩咐人前去准备,杨云枫心中却在暗骂自己道:“自己为何没有想到刘畅与晁乾已经是对方的人了?这点还真他爷爷的失算!”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来报道:“总舵主,大哥,今日有人在丹凤门前,见到忠王李玙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顿时一动,这李玙不是旁人,就是正史上日后要继承李隆基皇位的台子,在安史之乱后,自立为皇,逼着李隆基退位为太上皇的李亨,他是在被封为台子之后才改名为李亨的,此时只是忠王,所以依然叫李玙,不过这个时候的李玙应该在山东才是,为何会出现在丹凤门?   杨云枫这时突然感到这情况似乎越来越复杂了,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之外,暗想着李亨突然回长安,是不是也与这件事有关呢?毕竟历史上的李亨曾经逼过李隆基退位,莫非这次他回长安也是如此打算?他暗中与李颌也有什么联系?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问赵云龙道:“李颌近日有没有见过李玙?”   赵云龙这时立刻道:“昨日李颌曾经在万福楼宴请过李玙……”   杨云枫听到这里心中砰然一动,脑海中一下清醒了,不错,这李颌极是要谋反,他想要坐上皇位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只有找一个李隆基的亲生儿子,才能成事吧?莫非这李亨就是他找来的?   杨云枫想到这里,立刻对赵云龙道:“随我去一趟丰王府,你再派人假冒丰王府的下人,前去李适之李大人的府邸,就说丰王有要事要找他商议……”   赵云龙闻言立刻让人前去办理,随即随着杨云枫一起出了天地客栈,岂知这时候天地客栈门前,正站着一人,杨云枫定睛一看,此人不正是今日墓地上揭穿自己诈死的那人么?心中砰然一动,却见那人这时转身看向自己,拱手低声道:“杨公子!” 第36章 精心布局   杨云枫心中感到意外,脸上却一副平静地看着那人,赵云龙倒着实吃了一惊,惊讶地看着那人,却见那人这时微微一笑,看着杨云枫道:“杨公子的反应倒是冷静,杨公子计划周详,不过依然是百密一疏啊,如今整个长安依然被人所控,却不知杨公子下一步该如何做?”   杨云枫看着那人,这时淡淡地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既然你知道一切,但又不揭穿我,究竟想要做什么?得到什么?莫非只是存心来看笑话的不成?”   那人脸上依然挂着笑容,这时走近两步道:“杨公子,你当真不认识我了?”说着伸手在脸上一撕,竟然将整个脸皮撕了下来,杨云枫倒也不惊,暗想着定然是什么易容之术,这时再看那人,着实一凛,随即笑道:“原来是你!”   赵云龙这时转头看向那人,方才还是一个男子,此刻却变成了一个皮肤白皙如雪,眼睛犀利却又含情脉脉的女子,虽还不算是天姿国色,但也是绝世美女,却正是自己在南诏之时有过一面之缘的夜琴音。[~超~速~首~发]却见她这时看着杨云枫,笑道:“公子别来无恙吧!”声音也已经恢复了女儿之音。   杨云枫早就觉得她是自己熟悉之人了,不过毕竟夜琴音遮去了原来面貌,而且声音完全就是一个男子,还真是没有想到,之前在南诏突然失去了夜琴音的下落,不想今日在长安却能再见,这时立刻对夜琴音道:“原来你这些日子来,一直都在长安城?”   夜琴音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回答杨云枫,反而道:“在南诏之时,公子以一己之力,完全瓦解了蒙舍昭的势力,本来我以为长安城的这点小事,公子定然会迎刃而解,不过这些日子来看公子的表现,实在是让我失望之极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随即对夜琴音道:“现在不是多说之时,杨某还有要事要办……先行告辞,待长安事情了解之后,你我再叙……”说着拱手便于告辞。   不想夜琴音这时道:“公子是想去丰王府与李澄、李适之商议对策?”看着杨云枫惊讶的眼神,没等杨云枫说话,立刻又道:“公子有没有想过,李澄与李适之手下皆无兵可调,你既是去找他们,又如何化解长安危机?”   杨云枫其实在去大明宫遇到守军回天地客栈之时就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毕竟自己在长安对那些武将还不算太熟,李适之与李澄在长安这么久,即便没有兵权,但至少也有熟悉的武将吧?不过自己这事刚刚才对赵云龙说过,这夜琴音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动向的?想到这里,心中顿时一动,自从南诏一别之后,也好些日子未见夜琴音了,不想她这次再度出现,反而使得自己耳目一新,好像根本不认识这人一般。   夜琴音见杨云枫看着自己没有说话,似乎也猜到了杨云枫心思,立刻道:“其实我来到长安比你还早几日,对于长安的形势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你无须如此多疑,我能知道这一切,还不是因为被李隆基赶出长安城的七龙帮属下的功劳么?”   杨云枫听夜琴音这么一说,心下也就信了几分,这七龙帮毕竟在长安城里那么长时间了,自然对长安的形势以及各级官员了如指掌,夜琴音接手七龙帮之后,定然也清楚七龙帮的优势,想在长安城知道点什么事,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杨云枫想通了这点,立刻沉吟了片刻,随即转身进了天地客栈,对夜琴音道:“进来再说吧,想必你既然来了,就已经为我想好了后路了吧?”   夜琴音微微一笑,也不多说,立刻跟着杨云枫进了天地客栈,赵云龙听二人说话,自己有些迷糊,也不清楚二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前一刻杨云枫还火急火燎的要去丰王府,这一刻似乎有不着急了?想着叹了一口气,也立刻跟着杨云枫与夜琴音进了天地客栈。   杨云枫坐在客栈中,示意属下去给夜琴音倒茶,一双眼睛却盯着夜琴音看,似乎在等着她的回答,岂知夜琴音这时坐到杨云枫的对面,也不着急回答,只是静静地坐着,好像非要考验一番杨云枫的耐心一般。   杨云枫这时见夜琴音没有说话,缓缓站起身来,道:“夜姑娘若只是为了消遣杨某,还请改日吧……”说着立刻就迈向客栈的门口,岂知这时夜琴音笑道:“杨公子及时开始变得如此没有耐心了?”   杨云枫依然还是走到了门口,也不转身道:“夜姑娘如此吞吞吐吐,杨某的确没有耐心了……”   杨云枫还没有说完,立刻就听夜琴音道:“不知道杨公子是否还记得陈梓杰?”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陈梓杰自己如何不认识,不过此时夜琴音提及此人是什么目的,想着转头看向夜琴音,却听她继续淡淡地道:“如果不出意外,他今夜就能抵达长安城楼之下,而且至少带着万余人马……”   杨云枫听夜琴音如此一说,顿时明白了夜琴音的意思,看来这夜琴音似乎早已经给蜀中的陈梓杰送去了书信,早就让陈梓杰出兵勤王了,不过陈梓杰毕竟是地方武将,没有皇帝李隆基的调令擅自率兵来长安,岂不是有了谋反之嫌?   夜琴音似乎也看出了杨云枫的心思,立刻道:“杨公子无需担心,长安城如今这个情况,若是在顾及这么多,那改朝换代已经指日可待了,陈梓杰迟早也是个死罢了,不但陈梓杰,只怕郭子仪的元帅也做不长久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暗道,夜琴音所言极是,反正这长安要变天了,陈梓杰赶来长安,若是能立下战功,李隆基又岂会怪罪于他?即便是心有余悸,也绝对不会加责与他的,反而会更加重用他才是,想到了这里随即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杨云枫立刻道:“即便是陈梓杰带来五万人马,这长安城又岂是说破就能破的,况且夜姑娘你有没有想过,若是陈梓杰进军长安,反而给了对方口舌,号召天下兵马,以保护皇帝为名,判定陈梓杰为反贼,到时候不但陈梓杰,可能就要连郭子仪、蜀王殿下,都要被波及,反而让对方有了借口将他们一句铲除了……”   夜琴音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她只是一心想要帮助杨云枫,想在杨云枫面前表现一番,着实没有想过这一点,一直自以为这次的事做的漂亮,杨云枫定然会对自己另眼相看,不想此刻听杨云枫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陈梓杰出兵的后果会这般的严重,怔怔地看着杨云枫,半晌也说不出来。   杨云枫看着夜琴音的脸色,也知道夜琴音定然没有想到这一点,不过眼下也不是数落夜琴音自以为是的时候,最要紧的还是长安迫在眉睫的形势,心中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道:“你立刻让你的人想办法出城去通知陈梓杰……嗯,率军在长安城外二十里处驻扎,专门负责看守长安城外的军营,不能再让那里出一个兵了,长安城的安危就不用他负责了,我再有其他办法……”   夜琴音这时已经不知道如何对杨云枫说话,想了半晌后,这才道:“好,既然如此,就算我帮了你倒忙了……”   杨云枫知道夜琴音不过是好心办了坏事,而且这坏事尚未成型,好在自己今日出门预见了她,不然后果还真不可想象,想到这里心中一叹,连忙对夜琴音道:“我知道夜姑娘是一番好意,自然没有怪罪姑娘的意思,不过眼下迫在眉睫,杨某也无暇与你细说了,姑娘若是想要将功补过,亡羊补牢的话,就立刻按照杨某的吩咐去做,只怕再迟一刻,大错就要铸成了……”   夜琴音这时面色一变,咬了咬牙,她也知道这时候不是闹情绪的时候,见杨云枫如此着急,只好道:“好,我现在立刻就让人出城去通知陈梓杰……”说着立刻走到客栈门口。   杨云枫这时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立刻道:“夜姑娘且慢,杨某还有一事相求……”   夜琴音听杨云枫还有事情要求自己,顿时又来了精神,转头看向杨云枫,问道:“杨公子还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杨云枫立刻道:“不知道这次夜姑娘前来长安,有没有带上羊志等人?”   夜琴音眉头微微一皱,随即点头道:“他们此刻正在长安城内……”   杨云枫闻言立刻微微一笑,走到夜琴音的身边,低声在夜琴音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最终退后一步,道:“这事就拜托夜姑娘了……”说着头也不回的出了天地客栈,赵云龙立刻也跟了出去。   杨云枫一路之上都跟着赵云龙,此时的长安城的大道之上,到处都看到巡逻的士兵,看来对方已经开始着手防范了,好不容易混过了几道防线,这才到了丰王府,李澄与李适之早已经在大堂中了。   李适之看着李澄奇道:“当真不是丰王殿下找本官前来?”见李澄一脸肯定的样子,这才喃喃地道:“我来时见大道之上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比往常多了许多,看来今夜的长安似乎并不怎么太平啊,丰王殿下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究竟是何人将我骗来丰王府?”   李澄也在寻思今夜的事情,一时也是毫无头绪,正在这时却听大堂外传来了一人的声音,道:“是我!”   李适之与李澄闻言脸色都是一变,这声音何曾的熟悉,两人都看向了大堂外,只见大堂外站着两个人,一个满脸胡须,另外一个却是两人都认识的人赵云龙,而那说话的人显然就是那个满脸胡须的人,声音如此的熟悉,但是人却是第一次见。   两人正诧异地看着杨云枫,却见杨云枫已经走进了大堂,在两人满脸诧异的眼神中剥去了脸上的胡须,李适之与李澄见竟然是杨云枫,着实一惊,李澄指着杨云枫,颤声道:“杨……你不是……”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已经来不及解释了,杨某是诈死的,长安有情况,皇上只怕已经被人困在大明宫内,一场变动今夜就要开始了……”   杨云枫一口气说完,李澄与李适之尚未从杨云枫死而复活的惊异中反映过来,又听杨云枫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更是张口结舌,不过好在李适之来之前也注意到了长安城内的变化,这时又仔细的打量了杨云枫一番后,这才道:“驸马爷刚才说长安城将有大乱?莫非是有人挟持皇上,想要谋反篡位?”   杨云枫立刻点头道:“多余的我也没什么时间解释了,只能告诉丰王殿下与李大人,此事只怕与隆郡王李颌有关,还有李林甫与忠王李玙应该也参与进来了,如今长安太守与长安兵马元帅都已经是他们的人了,整个长安都在他们的控制范围之内了……”   李澄这时缓缓地坐下,一脸惊悚地看着杨云枫,只听着杨云枫滔滔不绝地说着此刻长安的形势,这时一颗心已经沉到了底,他自然知道,若是对方一旦成事,自己莫说别想太子之位了,只怕立刻就有了杀身之祸了,毕竟自己是皇子,上位者如何能容可以与他争位之人存活在世上?   李适之比李澄要清醒的多,听的越多也就越清醒,这时沉吟了片刻,立刻看向杨云枫,问道:“驸马爷这次来丰王府,莫非是想问丰王殿下与本官有什么可调之兵?”   杨云枫立刻微微一笑,点头道:“李大人明智,杨某的确是来询问此事的,虽然我也知二位并没有兵权,但却不知道有没有门生或者较熟的将军?”   李适之沉吟了半晌之后,这才对杨云枫道:“长安兵马元帅晁乾统领所有兵马,长安城附近看来是无兵科调了,要说兵马嘛……”说到这里顿了顿,又沉吟了片刻后这才道:“只有去商州调兵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连忙道:“上次路过商州之时,好像商州刺史已经换成了李林甫的旧部了吧?”   李澄这时立刻点头道:“不错不错,上次从洛阳回长安之时,发现商州与蒲州的刺史之位已经调换了,此刻商州只怕也是李林甫的势力范围了……”   李适之点了点头,连忙抚须笑道:“地方上一般都是文武不一,这也是常事,既然商州刺史已经是李林甫的人了,那么那里的武将自然也是张宰辅的门生了,此人我也熟悉,正好修书一封,可请他立刻出兵……”说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没有说下去。   李澄这时立刻道:“李大人,这商州虽然离长安最近,不过毕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况且如果商州出兵的话,不是有谋反之嫌?岂不是正中对方下怀?反而给了对方更有利的名号,完全可以坐镇长安以勤王护驾之命,对付我等了……”   杨云枫没有想到平日里看似糊涂的李澄也能看到了这一点,李适之这时也向李澄投去了赞赏的目光,显然他刚才说不下去的原因,也是因为想通了这一点,这时点头道:“丰王殿下所言极是,看来这商州的兵事调不得,不但如此,这长安城外的任何兵都调不得啊……”   杨云枫这时立刻道:“李大人,这长安城外的兵调不得,莫非这长安城内就无兵可调了么?”   李适之闻言立刻看向杨云枫,抚须沉思着,却听李澄这时立刻拍手笑道:“驸马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本王,这长安城内,还真是有一支队伍可调……”   李适之这时似乎也想到了,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丝笑意,道:“丰王殿下说的是皇上在大明宫城南皇家猎苑的御林军?”   李澄立刻点头道:“御林军的将领正好就是本王的旧部,本王可修书一封给他……”   茄汁这时离职时又连连摇头道:“这御林军向来只听皇上一人的调令,其他任何人都无权调用,而且这御林军平日里只会骑马涉猎,哪里参加过什么战役,何况这御林军一共不过三千人……”   李澄听李适之这般一说,刚刚扬起的希望之火,好像顷刻又要熄灭了。   杨云枫一直在听着李澄与李适之的话,沉吟了良久之后,这才道:“无妨,只要御林军肯出动,杨某就有本事让御林军能够以一当百,况且如今这时候,也无法估计这么多了,只能放手一搏了……”   李适之与李澄这时看向杨云枫,见杨云枫一脸正色,却不知道杨云枫有何能耐能让御林军在顷刻间以一当百,莫非这杨云枫死而复生之后,有了什么神力仙法不成?两人诧异地看着杨云枫,却见杨云枫这时起身走到李澄身前,拱手道:“还请丰王殿下尽快修书,请求出兵,若是对方也想到了还有这么一支队伍的话,只怕会有防范……” 第38章 忠王不忠   李澄的投诚书送出去已经近一个时辰了,迟迟没有任何消息,李澄在自己的丰王府大堂中踱步来回,焦虑不安,之前的那种对龙位的期盼之情已经一扫而光了,李适之额头也满是冷汗,坐在原位上一动不动地看着杨云枫,杨云枫则是一脸的轻松之色,没有丝毫的紧张可言,李适之甚至怀疑者杨云枫是否知道紧张二字如何写。   过不多时,前去御林军军营送信的赵云龙赶回了丰王府,李澄一见赵云龙回来,立刻上前紧张万分的问道:“赵大侠,御林军的情况如何?”   赵云龙这时立刻沉声道:“赵某到达的时候已经晚了,整个御林军军营已经被对方的人团团围住了,赵某也是想尽办法才混进了军营,这才将王爷的书信送到了御林军将领的手中……”   李澄开始听赵云这般说,一颗心早已经沉到了心底,本来自己唯一的本钱就是这御林军了,如今御林军也对对方掌控了,自己还拿什么和李颌他们对抗?但是听赵云龙说最终信还是送到了御林军将领的手中,立刻抓住赵云龙的胳膊,问道:“怎么样?季无常说什么了没?”   赵云龙点了点头,这才道:“季将军说了,如果王爷这边起事,他那边定然会呼应……”   李澄闻言立刻喜道:“这个季无常,真是吓死本王了,好在本王已经没亏待他,算这小子还有良心!”   李适之这时却起身皱眉,喃喃地道:“王爷莫要高兴的太早,季无常这话说的是耐人寻味啊,什么叫王爷这边起事,他那边会呼应?他的意思可是格外的明显,是要王爷您先动手,他可是窝在御林军军营里坐山观虎斗,若是我们不行,他还会呼应么?”   李澄一刻刚刚燃起热气的心,被李适之的话一下子又浇灭了,细细一想,李适之说的也一点不错,这季无常说的话的确是模棱两可,攻守兼备,这时愤愤地道:“季无常这个小子,真是吃里爬外的货色,本王真是看走眼了……”   杨云枫心中冷冷一笑,暗道,你小子几时看对过眼?不过这一切似乎也在杨云枫的预料之中,己方能想到御林军这支生力军,对方精心计划了这么久的阴谋,又岂会将御林军给忘了呢?   李适之这时见杨云枫面无表情的坐着,连忙上前道:“驸马爷……杨大人……云枫啊……你说眼下如何是好?”   杨云枫这时淡淡地道:“李大人稍安勿躁,李颌那边不是还没有回复么?再等等吧……”   没有了御林军做后援的李澄这时立刻蔫了一半,连忙对杨云枫道:“姐夫,如今当真只有那一条计谋了么?没有其他办法了么?你说我们现在送信给蜀中的郭子仪,让他率军进京勤王如何?”   杨云枫摇了摇头道:“等郭子仪来道长安,你我的人头也早就挂在长安的城楼示众了……”   李澄一听杨云枫如此说,心又凉了一截,不断地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李适之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这时问赵云龙道:“赵大侠,方才进府,可见府外有什么特别情况没有?”   赵云龙这时眼神一动,立刻道:“李大人若是不说,赵某还真是没在意,听李大人这般一说,还真觉得这府外似乎已经被人监视住了……”   李适之与李澄这时脸色都是一变,李澄这时立刻走到内堂,拿出一把宝剑,抽了出来,喝道:“大不了本王与他们同归于尽……”   李适之连忙上前夺过李澄手中的宝剑,喝道:“王爷,你莫要意气用事……”   杨云枫冷冷地看着二人,这时对李澄道:“王爷,你有同归于尽的气魄,为何没有实行杨某计谋的胆识呢?横竖都是一死,为何不博他一博?莫非没有了御林军,王爷的胆气也没了么?”   李澄听杨云枫如此一说,脸色顿时一变,瞪着杨云枫,半晌说不出话来,李适之却知道杨云枫这时使用激将法,在刺激李澄,搓着手沉吟了半晌后,这才道:“如此只有孤注一掷了……”说着看向李澄,沉声道:“王爷,就这么办吧?要死,还有微臣陪着你呢……”   李澄见李适之满眼的鉴定之色,心中顿时安定了稍许,随即叹道:“即便如此,也要等对方有回音才是啊……”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道:“王爷无需着急,虽然对方没有送来回信,但不也是没有围困丰王府么?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杨云枫话音刚落,却见丰王府的管家这时走进大堂,对李澄道:“王爷,忠王殿下他来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暗道果然与你有关!李澄面色也是一变,诧异地看着李适之与杨云枫,李适之虽然听杨云枫之前说过此事很可能李玙也参与了,这时见李玙亲自来了,看来这事也是十有**了。   杨云枫这时看向李澄道:“王爷,还是见见吧,看看忠王殿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再说也不迟!”   李澄这时立刻对管家道:“请忠王进来……”   李澄话音刚落,就听堂外传来了一阵笑声,道:“澄弟,三哥是不请自到了……”说着堂外已经走进了一个男子,满脸笑意地走向李澄,随即一把握住了李澄的双臂,笑道:“多年不见,澄弟愈发的俊朗了……”   李澄尴尬地笑了笑道:“三哥回来也不说一声,为弟也好为三哥你接风洗尘不是?”   李玙的一双眼睛瞥了一眼杨云枫与李适之,这时哈哈一笑道:“你我兄弟也就无需如此多礼了……”说着转身对李适之拱手道:“李大人,多年不见,身体可安好?”   李适之这时强挤出几分笑意,连忙道:“托忠王的福,一向安好!”   李玙微微一笑,这时转头看向杨云枫,诧异地道:“这位大人是……”   李适之刚欲介绍,却见杨云枫立刻上前拱手道:“微臣李三牛,乃是李大人的堂侄,见过忠王殿下……”说着一副惶恐之状,连忙要跪地给李玙请安。   李玙本来见杨云枫一脸英气逼人,暗想究竟是何人,这时听对方说是李适之的堂侄,而且见自己时的那副模样十足的一副奴才相,心中的疑虑也就消减了不少,连忙伸手托住杨云枫的手,道:“李兄莫要客气,既是李大人的堂侄,也就是自家人了……不知道李兄现在何处任职?”   杨云枫知道李玙此时定然多疑,连忙憨厚的一笑道:“哦,我现在蜀中一个芝麻大的县城任县令,这次来,也就是想拖着叔叔给我谋取一个好差事……”说着故作惶恐状,立刻对李玙与李适之拱手道:“忠王殿下必然有要事与丰王殿下和我叔叔说吧,那么小人就先告辞了……”说着连忙退下。   岂知李玙这时哈哈一笑,道:“李兄莫走,无妨无妨,本王也没有什么要事,只是刚回长安不久,想起好久没见我澄弟了,这才乘着今日得闲,前来一叙……”说着坐到一边,对杨云枫挥手道:“不知道李兄心中可有什么理想的差事想要做?本王在山东那边还真巧了,正好缺人手,正需要像李兄这般的人才,若是李兄不嫌弃,去山东味本王效力,不知意下如何?”   李适之一直没有说话,知道李玙刚回长安,定然还不认识杨云枫,被杨云枫这般一糊弄,就轻易给糊弄过去了,想着连忙让下人给李玙上茶,随即对李玙道:“他不过是一个山野村夫,上不来台面,王爷的心意本官心领了……”   李澄这时一只看着杨云枫与李玙没有说话,这时微微一笑道:“刚刚李大人已经答应了李兄,给他在长安刑部谋得一个差事了……”   李玙闻言又仔细地打量了杨云枫一番,这才点了点头,道:“也对,山东毕竟不如长安,那么本王也就不妨碍李兄的锦绣前程了……”   杨云枫闻言连忙对着李玙拱手道:“忠王殿下真是客气了,小人其实在哪里围观都是一样的,只要不做这个鸟甚子的县令就成,其实小人对律法也不是太熟,若是王爷看得起小人,小人孩子很想去山东见见世面!”   李玙这时哈哈一笑道:“李兄真是会说话!去山东见世面?哈哈……山东的市面能有京城大么?”   杨云枫立刻装出一副憨厚之状,陪着李玙憨笑了几声,却见李玙这时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退,随即正色地看向李澄,道:“澄弟,你有没有发现,今日的长安戒备似乎比以往都严谨了许多?”   李澄这时面色微微一变,看着李玙良久这才微微一笑道:“三哥也看出来了?所以小弟我才我在自己的府邸,尽量少出门了么?”   李玙微微一笑道:“向澄弟这般不问朝中政事,不关心朝局变化的又有几人啊?为兄还真是羡慕澄弟你这般的生活啊……”   李澄闻言立刻笑道:“那是三哥没这么想,不然三哥久在山东,应该好好享受生活才是嘛……”   杨云枫与李适之坐在一旁听着这兄弟俩有一句没一句的寒暄着,至今还没进入正题,杨云枫立刻冲着李适之使了一个眼色,李适之立刻会意,连忙对李玙拱手道:“忠王殿下这次回京,是否皇上急昭,是不是由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李玙闻言连忙微微一笑道:“没有没有,本王不过是去商州办理公务,顺道来了一趟长安,一来是在山东鲁地太久,怪想念父皇的,二来也是四年母妃与诸位兄弟姐妹了……”   李适之听李玙至今说话还是滴水不漏,连忙又笑道:“却不知道忠王殿下有没有见过隆郡王与李林甫李大人?”   李玙这时面色微微一动,随即笑道:“哦,见过,都见过了……李大人不是怪本王最后才来看望你与丰王吧?”   李适之闻言连忙笑道:“岂敢,岂敢!”   杨云枫见李适之说话含蓄,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连忙上前对李玙拱手道:“忠王殿下,你将小人当做自己人,小人才对你说的,我听闻这隆郡王进来似乎有谋反之意啊,您还是少于他来往才是,莫要被皇上知道了怪罪啊……”   李玙这时面色微微一动,立刻一副差异之状,微惊道:“李颌想要谋反?李兄这时从何得知的?”   杨云枫连忙道:“小人也是道听途说,不过今夜这长安城似乎诡异寻常啊,看来这也是不假了吧?”   李玙闻言这时连忙站起身来,看着杨云枫良久,这才看向李适之,随即道:“李大人,令堂侄这说的可是在这里,若是传出去,只怕对大人你,对令堂侄都不好吧!”   李适之闻言连忙点头道:“是,是,这小子就是爱胡言乱语……”说着立刻对着杨云枫喝道:“道听途说之事,你也对忠王殿下说……你也忒放肆了……”   李澄这时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他自然也知道,李适之与杨云枫这是试探李玙,这种看似寻常之话,其实最是关键,这时立刻打起了圆场,道:“好了,好了,李颌毕竟也是我大唐李氏一族,不会想歪了座这些事的……三哥,你回长安,小弟还未为你接风洗尘,现在在府中摆下酒宴,就请三哥赏脸在此小酌吧?”   不想李玙这时缓缓站起身来,看着李澄冷冷一笑道:“李兄说的李颌造反一事,也未必是空穴来风……”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扔到一旁的桌上,冷声道:“澄弟,为兄已经给你机会了,你此刻还不觉悟么?”   杨云枫与李适之这时看了一眼桌上的书信,心中顿时一动,那不正是李澄写给李颌的投效书么?如何会在李玙的手中,理由只有一个,这李玙与李颌本就是一丘之貉。   李澄看着桌上的书信,心中也是一动,立刻对李玙道:“三哥,你这是……”   李玙这时冷冷地道:“澄弟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莫非自己心里不清楚么?这封书信若不是为兄拦住了,早就到了李颌的手中了……”   李澄伸手拿起桌上的书信,打开一看,信封中的书信正是自己所写,这时转头看向李玙,随即道:“三哥,既然你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你我兄弟也就不必藏着掖着了,你与李颌是什么关系,相信三哥比小弟还要清楚吧?”   李玙这时看向李澄良久,这才缓缓坐下,随即微微一笑道:“澄弟,你也无需着急,如果这封信为兄要作为要挟你的把柄,早就送进宫中给父皇了……”   李玙话音未落,却听李澄这时立刻道:“三哥,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对小弟藏着,小弟不管你与李颌是什么关系,小弟是一心想要护着三哥你登上储君之位的,小弟之所以给李颌写这封信,就是因为不知道三哥你是被他利用,还是自愿的……说句实话,小弟没有什么大志,本来也想过要争这储位,但是小弟自己是什么料,小弟自己心中清楚,现在整个长安已经在你们手中了,小弟也别无选择,只求事后能做一个太平王爷即可……小弟表面上向李颌效忠,实则就是向三哥你表忠心啊……”   李玙听李澄说的声泪俱下,看着李澄良久之后,这才起身走到李澄身边,伸手拿过李澄手中的书信,随即撕的粉碎,这才拍着李澄的肩膀,沉声道:“好澄弟,不枉为兄小时候疼你……”说着看向李适之,随即问道:“我澄弟如此做,李大人也知道?也赞成?”   杨云枫听在耳内,知道此时的李玙其实就已经说明了此事与他自己有关了,他表面问李适之,李澄的作为,李适之是否知晓,其实也是在问李适之的心思,究竟是否与李澄一般,也会站在他那边?   李适之这时立刻点头道:“我自然是知道的……”说到这里,心中一叹,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了,本来以为自己到这个时候会有多纠结,不想说出来也是相当的顺口。   杨云枫这时心中微微一动,立刻上前对李玙拱手道:“原来忠王殿下要做太子了?那么小人先恭喜忠王……啊不,是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日后可要多提携提携小人才是啊……”说着做出一副小人之状。   李玙看在眼里,冷冷一笑道:“李颌毕竟是个外人,我对他还是不太放心,事后还是要想办法解决他才是,做此大事,必须要骨肉血脉,为兄宁愿相信澄弟你,事成之后,莫说是太平王爷了,就算是澄弟要与为兄对分江山,为兄也绝对不会吝啬分毫……”   李澄这时也知道是让李玙相信自己的绝好机会,连忙上前拱手道:“小弟就为三哥你这句话,死而后已……不过小弟依然还是只想做一个太平王爷……请三哥成全!”   李玙看着李澄良久,这时才上前拍了拍李澄的肩膀,哈哈一笑道:“好,好兄弟……”说着又看向李适之与杨云枫,道:“事成之后,李大人与李兄都是我李玙的开朝元勋,我定然不会亏待你们!” 第39章 血溅含元   杨云枫与李澄、李适之、李玙、赵云龙这时已经进入了大明宫的丹凤门,这一路李玙不断地向李澄示好,杨云枫心下总觉得奇怪,李澄如此无用之人,李玙为何如此看重他?这时却听李玙对身边的李澄道:“澄弟,父皇向来疼爱燕国公主,最听得进她的话,如今燕国公主正在陪着父皇,而燕国公主向来最疼的也就是澄弟你了,为兄已经几次劝说父皇与燕国公主了,看来接下来要澄弟你来劝服燕国公主,再让燕国公主去劝说父皇了,不到万不得已,为兄真的不想做出血溅大明宫之事……”   杨云枫听李玙如此一说,这才明白了李玙为何要招揽李澄了,原来只是让他去劝说李颖,再让李颖劝说李隆基自动让位,这如意算盘打的还真是叮当响。   李玙这时转头看向杨云枫身后的赵云龙,方才一直没有注意,这时才看清此人,随即眉头一皱道:“这位是?”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立刻道:“哦,这位是小人的副手,会点武艺,也算是小人的保镖,若是忠王殿下不嫌弃,日后可让他去忠王府为忠王效力……”   李玙闻言仔细地看了一眼赵云龙,见赵云龙也不说话,这时心下一动,刚欲说话,却听前方不远处传来一人的声音道:“忠王殿下,等你好久了,怎么此刻才来?”   杨云枫一耳就听出了此人的声音正是隆郡王李颌,不时便见李颌一脸笑意的走来,杨云枫暗道不好,李玙不认识自己,但是这李颌却是认识自己的,若是此刻让对方认出来,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李玙这时也走上前去,笑道:“隆郡王,大明宫都已经掌控住了么?若不是本王发现的及时,只怕御林军就是最大的乱子了……”   李颌连忙尴尬地笑了笑,这时看向李玙身后,只见李适之与李澄也在其中,脸色微微一变,李适之身后那人正好被李适之挡住,一时也没看清,这时立刻拉着李玙走到一旁,低声道:“忠王殿下,你如何与丰王走到一起了?”   李玙闻言哈哈一笑,随即道:“无妨,澄弟已经发誓效忠于我了,现在也就是自己人了!”说着又低声对李颌道:“本王几次想说服父皇,但是父皇对我都置之不理,现在见我连句话都不说,如今只有指望李澄去说服李颖,再让李颖去说服父皇了!”   李颌这时皱了皱眉,随即低声道:“忠王,你什么都好,就是狠不下心了,要说咱该做的都做了,也不差着最后一步了,不如你就听我的……”说着将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下一横。   李玙连忙道:“夺位与弑君杀父是两码事,若是那般,以后即便是我登上皇位,也要遭后世唾沫,我宁愿学太宗皇帝,让父皇退位做个逍遥的太上皇不是更好?”   李颌听到这里微微一叹,随即看向李澄,这时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对李澄笑道:“丰王殿下,不想你也来大明宫了,忠王殿下说的对,燕国公主向来最疼爱你了,如今驸马爷已经不在了,这世上就只有你能劝服公主了……”说着看向李适之,却见李适之身后一人正冲着自己冷笑,心下顿时一寒,那面容何曾的熟悉,却不是杨云枫是谁?莫不是闹鬼了?   李颌见状顿时大叫了一声,指着杨云枫道:“你……你……”   杨云枫哪里给李颌多说话的机会,连忙上前一把拉住李颌的手,随即将手中早已经准备好的匕首一把刺进了李颌的胸膛,左手拼命的捂住了李颌的口,李颌一双眼睛瞪着杨云枫看了良久,这才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这一变故,不但李玙没有料到,就连李澄与李适之也没反应过来,惊异地看着杨云枫,李玙这时立刻指着杨云枫喝道:“你想要做什么?”说着连忙对四周叫道:“来人……”   杨云枫闻言连忙扔掉匕首,单膝跪倒在地,对李玙拱手道:“方才在丰王府,忠王殿下对丰王说的话,小人听见了,忠王说迟早要除掉李颌,所以小人才如此做……莫非做错了?”   李玙听杨云枫这么一说,心中松了一口气,要是杨云枫当真要杀自己,只怕在杀了李颌之后,立刻就会对自己动手了,又岂会如此?看着杨云枫,心中此时暗道,看来这李三牛是急于向自己表现,才会如此。   这时四周已经围上了数百个士兵,将李适之,李澄与杨云枫赵云龙团团围在中间,李玙这时冷冷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李颌,缓缓走到李颌身边,伸脚踢了两下,确认李颌已经死了之后,这才冷冷地道:“本来还想留你到事成之后呢……”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随即看向李澄,只见李澄与李适之满脸都是冷汗,杨云枫也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中冷冷一笑道:“暂且留着你们,待事成之后,李颌就是你们的下场了!”   李玙想到这里,立刻对跪在地上的杨云枫道:“李兄,你做事太莽撞了,本王尚未吩咐,你如何就能动手杀人?”   杨云枫心中冷笑,嘴上却立刻道:“为忠王殿下效劳,莫说杀一个人了,就算是杀再多的人,小人也决计不皱一下眉头……”   李玙这时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走到杨云枫身前,扶起杨云枫,拍了拍杨云枫的肩膀,笑道:“罢了,罢了,杀都杀了……”说着连忙示意士兵将礼盒的尸体抬下去,这才对李澄道:“澄弟,如今李颌已死,为兄最信任的就只有澄弟你与李大人叔侄了,你可莫要让为兄失望啊……”   李澄听李玙这般一说,心中才松了一口气,暗骂杨云枫莽撞,怎么杀李颌之前也不知会一声,若是让李玙发现什么,自己岂不是也跟着遭殃了?不过此刻再一想,也明白杨云枫是担心李玙认出他来,杀李颌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这时立刻擦了一把冷汗,对李玙笑道:“不会,不会,皇兄尽管放心!”   李玙这时点了点头,立刻道:“好了,去含元殿吧,父皇与公主都在那里呢,莫要让他们久候了!”   正在这时,一个小监迅速地跑了过来,随即冲着李玙道:“王爷,王爷,皇上此刻正在含元殿发脾气呢……奴才不知道如何是好……李林甫李大人也跪在含元殿外,不敢近身……”   李玙闻言不动声色,杨云枫心中却是一动,暗道,原来李林甫也来了?不过这样也好,正怕他会漏网呢,不想他自己送上门来了,想到这里,立刻低声对赵云龙说了几句话,赵云龙微微点了点头。   众人这时立刻赶赴了含元殿,一路之上,李玙不断地向李澄灌输着,自己登基为帝后,绝对会尊重李隆基,善待兄弟手足,不断地宽慰着李澄的心,李澄再傻也知道这不过是李玙空口白牙的口头成若,不过此时也只能不住地点头称是。   不时众人已经到了含元殿门口,这时的含元殿四周已经到处都是守军,显然就是李玙的人将李隆基软禁在这里了,李玙走到含元殿门口,一个守军将领连忙上前对李玙拱手道:“殿下!”   李玙点了点头,随即看了一眼含元殿内,问道:“不时说李林甫来了么?人呢?”   那将领立刻道:“刚刚公主将李林甫叫进了偏厅,说有话要对他说……”   李玙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杨云枫心中也是一动,两人心中皆暗暗诧异道,李颖与李林甫有什么话说?   李玙这时点了点头,立刻走进了含元殿,李澄、李适之、杨云枫与赵云龙也随即跟了进去,一路走到了含元殿的偏厅,这时却听片厅内传来了李颖的声音道:“李大人,我父皇对你一向不薄吧?况且你也是我大唐李氏一脉,你如何能做出这种天地不容之事?”   随即立刻传来了李林甫的声音道:“微臣实在不懂公主的意思,微臣进宫不过是听了宫内小监的传唤,说是皇上请微臣进宫有要事相商,所以微臣这才来了,微臣实在不明白公主此话的意思?”   李颖立刻冷冷一笑道:“如今这含元殿被重兵把守,李大人还如此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成?”   李林甫立刻道:“公主,微臣实在不知道情况啊……”   杨云枫听李林甫此时还在装着迷糊,看来他是谨小慎微,不到形势明朗化之前,绝对不会表露自己的心意,也不会轻易选择阵营的,想到这里,立刻对李澄低声说了几句话。   李澄闻言后,立刻对李玙道:“三哥,看来你选好了李林甫,但李林甫却还没有选定三哥你啊……”说着一阵冷笑。   李玙自然听出了李林甫话中的意思,心中早已经一团怒火,此时听李澄这般一说,立刻攥紧了拳头,一双眼睛眼神变幻无常,沉吟了良久之后,这才对着偏厅内叫道:“儿臣李玙,求见父皇!”   这时偏厅内传来了李颖的声音道:“父皇已经安歇了,三哥还是请回吧!”   李玙这时立刻又道:“不止儿臣,澄弟与李适之李大人也都来了,有要事要见父皇!”   偏厅内良久没有声音,显然李颖没料到李澄与李适之会与李玙一起来,半晌之后,这才见偏厅的门缓缓地打开,开门的正是高力士,打开之后看了一眼李玙与李澄、李适之,李适之身后两人躲躲闪闪,看不清真容,高力士只道是李玙的属下,也没多看。   李玙这时迈进了偏厅,只见李颖正端坐在那里,李林甫则是站在一边,抬头看了李玙一眼,眼神闪烁不定,李适之与李澄、杨云枫、赵云龙这时也迈进了偏厅,李颖这时显示看到了赵云龙,面色微微一变,随即又看到了杨云枫,心中顿时一喜。岂知这时候的李林甫也看到了赵云龙,心中砰然一动。   李玙看了一圈偏厅,没有看到李隆基,这才看着李颖问道:“父皇呢?”   李颖这时正了正色,清着喉咙道:“刚才不是说了,父皇早已经休息了……”   李玙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道:“如此也好,澄弟说有事要对婴妹你说……”说着转头看向李澄,冲着李澄使了几个眼色。   也就是这时,李林甫一眼看到了李澄身后站着的另外一人,正是应该“死”了的杨云枫,面色顿时一动,心念急速闪动,手心已经满是汗水,背后也觉得阵阵寒意。   李澄这时上前一步,对李颖道:“皇姐,三哥对我已经说好了,只要父皇肯退位,他保证父皇得享天年,也会善待我兄弟手足……”   李颖一双眼睛看着李澄,这时又瞥了李玙一眼,随即冷声道:“他如此说,你也信?”   李澄这时立刻道:“自然是不信的……”   李玙正洋洋自得,本来以为李澄会按照自己说的不断地劝说李颖妥协,不想李澄却在这时候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顿时一鄂,立刻怒瞪着李澄,喝道:“澄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李澄闻言立刻冷冷一笑,道:“自然是人话,如果三哥你还是个人,就不会想到篡位夺权……”   李玙这时突然明白了李澄向自己妥协不过是权宜之计,心中顿时一动,随即右手一抖,手中立刻多了一把匕首,立刻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李澄抓住,随即将匕首对着他的喉咙,这才冷声道:“好你个李澄,竟然敢哐为兄……”   李澄这时也是一惊,他早知道李玙从小就有练武的习惯,不过没想到李玙的动作会这般快,自己袖中的匕首还没来得及出来,就已经被李玙抓住了,这时李玙一把夺过李澄刚刚出手的匕首,扔到一边,冷声道:“不过你们以为就凭你们几个人就能对于整个大明宫,甚至整个长安的守军么?”说着立刻对着偏厅外喝道:“来人!”   这时片厅外顿时响起了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不时却见偏厅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门口拥挤着数百个手握重兵的士兵,虎视眈眈地看着偏厅内。   李玙这时见到了自己的兵员,心中也踏实了许多,立刻笑道:“本来我是不想走着一步的,这可是你们逼我的……”   杨云枫这时上前一步道:“忠王殿下,我劝你还是放下匕首,也许皇上还能念你一时念差,饶恕与你……”   李玙瞪着杨云枫,冷笑道:“就凭你一个小小县令,也敢教训本王?”   杨云枫这时哈哈一笑,道:“不好意思,我想忠王殿下你误会了,杨某不时什么县令,而是燕国公主的夫君,也是本朝二品官员……”   李玙听杨云枫如此一说,顿时一凛,他此刻只怕也清楚了杨云枫的身份了,也就是在他吃惊的瞬间,杨云枫身侧的赵云龙已经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到了李玙的身侧,一把握住了李玙握着匕首的右手,略微一用力,李玙手中的匕首就已经落地,随即一把掐住了李玙的喉咙,动作之快,众人都吃惊万分,门口的守军还没看清是什么情况,就见前一刻还挟持李澄的李玙,现在已经被赵云龙挟持了。   李澄本来还担心着自己,这时脱困,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匕首,双手握住指着李玙。   这时却听一人道:“李玙,你到了这刻,还不知错么?”说话之人竟是一只没有露面的李隆基。   李玙这时仰天大笑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儿臣无话可说……”说着瞪向李林甫,冷声道:“怪只怪儿臣遇人不淑……”说着又欲挣脱赵云龙。   李林甫这时面色一变,立刻冲到李玙身前,只听李玙“啊”地闷哼一声,只见李林甫这时缓缓走开,手中一把匕首紧紧地攥着,李玙的肚子上已经殷红一片,鲜血正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李玙这时怔怔地看着李林甫,喉咙中沙沙作响,赵云龙见状缓缓松开了手,李玙立刻跪倒在地,头却依然高高抬起,只见从屏风后这时走出一人,正是当今皇帝李隆基。   李隆基一见李玙此状,眉头也是微微一皱,再看一旁的李林甫身子颤颤巍巍,随即“哐”地一声,匕首掉落在地,缓缓转身,跪倒在李隆基面前,道:“皇上!”   李澄这时冷哼道:“李大人,三哥已经被控制住了,你为何要杀人灭口?”   李林甫连忙道:“刚才微臣见忠王就要挣脱了,护驾心切,这才……”说着连忙对着李隆基磕头道:“皇上明鉴!”   李隆基默不作声走到李玙身前,看着李玙良久,这才道:“玙儿,此刻你还不知悔改么?”   李玙这时口中已经溢出鲜血,脸上满是汗水,却突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一双眼睛看向李林甫,这才一动不动,赵云龙上前探了一下气息,这才对李隆基拱手道:“皇上,忠王已经断气了!”   李隆基闻言心中一凛,李林甫则是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李颖这时看着李玙心中微微一叹,随即看向杨云枫。 第40章 大明宫变   如此戏剧化的一幕,使得片厅外的士兵们始料未及,杨云枫立刻上前对片厅外的士兵喝道:“李颌、李玙谋反未遂,此刻皆已经伏法,皇上有令,贼首伏法,其他人等一概不予追究,但不放下武器者,疑虑以谋反罪论处……”   片厅外的士兵们这时左顾右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长安兵马元帅晁乾也不在此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放下武器,杨云枫立刻又喝道:“你们不用等长安太守与长安兵马元帅了,此刻两人应该已经被捉拿,正在押往此处的途中……尔等还不之罪?”   众人一听皆是一鄂,随即有人扔下兵器,这一扔立刻有了连锁反应,片厅外的士兵纷纷的扔下了手中的兵器,跪倒在偏厅外。   李颖看了一眼杨云枫后,连忙走到李隆基身边,扶住李隆基坐到一旁,李隆基这时眼神落在了杨云枫的身上,轻咳了几声之后,这才对杨云枫厉声道:“好你个杨云枫,竟然诈死,朕都被你给骗了,你可知罪?”   杨云枫闻言连忙跪倒在地,道:“皇上,微臣也是逼不得已才如此啊……”   李颖这时在李隆基一旁连忙道:“父皇,驸马他也是为了父皇以及大唐社稷着想,才会这般做的!”   李隆基闷哼一声,看着李颖与杨云枫良久后,这才恍然道:“哦?颖儿,原来你早就知道他是诈死了吧?”   李颖这时立刻拉着李隆基的胳膊,笑道:“父皇,不管如何,现在您安然无恙,一切祸乱都没有发生就已经被扼杀了,不是很好么?”   李隆基这时闷哼一声,随即看着杨云枫,道:“你既然知道李颌与李玙要造反,为何不早早通知朕?”   杨云枫还没说话,就听李颖在一旁道:“要是他先说了,父皇您能相信么?这两人一个是您堂侄,一个是您亲儿子,而且当时夫君他也不是知道的很清楚,总得先调查清楚了再回报父皇您吧?况且夫君不是及时给父皇您写了一封书信么?”   李隆基这时微叹一声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生外向啊,这一口一句夫君的,朕还能说什么?”说着看向杨云枫,淡淡地道:“好了,也不用跪在地上了,先起来再说吧!”   杨云枫闻言这才起身,对李隆基拱手道:“多谢父皇不罪之恩!”   李隆基这时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李林甫,李林甫见状立刻跪着上前,不住地给李隆基磕头道:“微臣知罪,请皇上治罪!”   李隆基冷哼一声道:“你做的什么事,当真以为朕会不清楚,你自己说说,你何罪之有?”   李林甫闻言连忙道:“微臣不该误杀忠王,忠王即便有万般不是,也是皇上的亲生儿子,理应交由皇上亲自处罚,微臣罪该万死,请皇上治罪!”   李适之与李澄站在一旁看着李林甫在这争着眼睛说瞎话,李适之冷冷一笑,李澄却是按耐不住了,立刻上前道:“刚才赵大侠已经控制住了局面,你为何还要多此一举?还不是你与忠王有不可告人的阴谋,担心忠王最终会将你说出来,所以这才杀人灭口……”   李林甫闻言连连对李隆基磕头道:“皇上明鉴,皇上是了解微臣的,即便是再借微臣上千个胆,微臣也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啊,微臣对忠王与隆郡王谋反之事,微臣实在不知,若是微臣知道,即便是收到一点风声,也决计不会对圣上隐瞒半分的……”说着又不断地磕起头来,只磕的地板嗡嗡作响,头破血流。   李隆基这时看着李林甫良久,一直看着李林甫在不住地磕头,眼角微微颤抖着,却一句话也不说,李颖坐在李隆基的身边,这时伸手握住了李隆基的手,她自幼一直呆在李隆基身边,如何能不知道李隆基的想法,他此刻只怕已经对李林甫失望到极点了。   杨云枫则是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还在不住磕头的李林甫,这时却听李隆基淡淡地道:“好了,都退下吧,朕累了,想要休息了!”说着缓缓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子早已经凉透了的李玙,却突然感觉眼前一黑,立刻仰头倒下。   李颖见状大惊,连忙上前扶住李隆基,杨云枫也是吃了一惊,不想身边的李澄这时已经冲了上去,一把扶住李隆基,不住地叫着:“父皇,你怎么了……”   李颖连忙对高力士道:“高公公,快去请太医……”高力士早就已经奔出了偏厅,吩咐小监前去太医院传唤太医了。   李林甫这时也停止了磕头,却依然跪在地上,也是一副降级惶恐之状,不断地叫着:“皇上,微臣知罪了,万错都是微臣的错,您可不要气坏了身子啊!”   李适之见状走到杨云枫身边,低声道:“虚伪!”   杨云枫冷冷一笑,却没有说话,这时转头看向片厅外,那些士兵依然还跪在外面,杨云枫连忙道:“你们还跪着做什么,这个时候就不要在这里添乱了,都退下吧!”   那些士兵今日只怕也是度过最意外的一天了,早已经盼着离开了,听杨云枫这般一说,立刻纷纷起身准备离开。   岂知这时李澄转身走出偏厅,道:“都在含元殿外候着,余党尚未清除,皇上还未完全脱离危险,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许离开含元殿,以防反贼余党再度来犯!”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此时心中就一个感觉,李玙第二出现了,这李澄是想乘着此刻大乱,浑水摸鱼,掌控大明宫的军权,想着心下一凛,刚才一时论乱,倒是忘了一起铲除了李澄了,不想此刻留下后患了。   李适之这时看着李澄,心中也是微微一叹,随即缓缓走到李澄身边,低声道:“丰王殿下,李玙与离合都已死,晁乾与刘彧也已经被捉拿归案了,还有什么反贼?”   李澄转身看了李适之一眼,随即闷哼一声道:“谁知道忠王与隆郡王还有没有联系其他官员武将?反正危及父皇安全的,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说着立刻对门外的士兵喝道:“李林甫涉嫌谋反,给我拿下……”   李林甫闻言立刻喝道:“本官乃是皇上亲自任命的朝廷命官,除了皇上,谁敢拿我?”   李澄闻言缓缓走到李林甫身边,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林甫,冷冷一笑道:“李大人,你是不是磕昏头了?父皇现在昏迷不醒,现在大明宫以及整个长安,都听本王统一调令……”   李林甫这时冷哼一声,道:“丰王殿下,你莫非忘了,还有东宫太子在,何时轮到你来做主了?”说着竟也站起身来了。   李澄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是啊!还有东宫太子在呢,之前在丰王府听说东宫太自负被叛军围困住了,也没说是死是活,只要太子还在,自己就是越权了,想着立刻道:“太子早已经被忠王与隆郡王谋害了,莫非李大人你不知么?”   李林甫闻言嘿嘿一笑道:“只要一日不见太子或者太子尸首,这大明宫的主就轮不到丰王殿下你来做,况且就算太子宾天了,又及时轮到丰王殿下你做主了?”   李澄闻言面色一变,立刻冲着门外的士兵喝道:“李林甫乃反贼同党,还不给本王拿下……”   片厅外的士兵闻言这时一阵犹豫,纷纷看向了李适之,却见李适之摇头叹息,随即又看向杨云枫,却见杨云枫一脸肃穆,毫无表情,这才看向李颖,希望李颖给最后指使,却见李颖这时只顾着李隆基,眼睛都哭花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又见李澄走到门口,抽出一个士兵腰间的长剑,立刻喝道:“敢不服命令者杀无赦……“   这些士兵见满屋的人也没其他意见,只好冲进偏厅将李林甫拿下,李林甫这时也不反抗,只是冷笑道:“丰王,我告诉你,即便是太子宾天了,这太子之位也轮不到你,你别做白日梦了!”   李澄这时立刻挥动手上的长剑,冲着李林甫劈了下去,岂知却被李适之一把抓住了手,沉声道:“丰王殿下,你可知擅杀朝廷大臣是什么罪名?”   李澄闻言一鄂,看着李适之良久后,这才缓缓放下手上的剑,挥手示意士兵将李林甫押下。   杨云枫看着李澄的样子,显然是那种已经觉得自己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近乎疯狂的状态了,这李澄一直胆小无能,但是每每到关键时刻,总是能狠起心肠来,做出让人意外的事,上次杀罗冬林是这般,此刻也是这般。   这时高力士领着太医匆匆赶来了,高力士连忙对太医道:“快,快……”   太医连忙走到李隆基身侧,替李隆基号起了脉,杨云枫见李颖神伤之状,连忙走到李颖身边,握住李颖的手,李颖依偎在杨云枫的怀中,啜泣不已,杨云枫轻轻拍着李颖的肩膀道:“放心吧,父皇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心中却暗道:“至少目前还不能有事,不然这大唐就真的乱了……”   杨云枫搂着李颖,不断地安抚着,看着太医替李隆基号完脉后,又拿出针来替李隆基开始在额头施针,而一旁的高力士已经是满头大汗,焦急地看着李隆基,可以看出高力士对李隆基的感情也是真的,不像作假,李适之也是满脸的焦虑之色,不断地搓着手。   而此刻的李澄却远远地站在偏厅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李隆基,眼神闪烁不定,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突然道:“你们在这里好生照顾父皇,我去安排一下其他的事务,不能再让大明宫出任何乱子了……”说着也不等众人回答,立刻出了偏厅。   杨云枫总觉得李澄出去是另有目的,这时拍了拍李颖的肩膀,随即走到偏厅门口,只见殿外的李澄对一旁的士兵低于了几句之后,立刻带着一众百十号的人马匆匆而去,心中顿时一动,暗道:“他莫非是要去对付太子李琮?”   杨云枫心中也知道,若是李澄想要做太子,必须先铲除还在太子位置上的李琮,然而这一切还正是自己在丰王府时教他的,让他乘机控制大明宫以及长安,乘乱笔者李隆基退位,如今的李澄不正是按照自己的计划在行事么?不过这李琮对自己不薄,自己是否就如此眼睁睁地看着李琮枉死?   杨云枫正想着,却听高力士这时道:“皇上,您总算醒了,担心死奴才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立刻回到偏厅,却见李隆基躺在床上,这时已经微微睁开了眼睛,嘴巴微微轻启,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半晌说不出话来,李颖连忙上前握住李隆基的手,道:“父皇,你还是好好休息,有什么话等好了再说!”   李隆基这时却看向杨云枫,随即冲着杨云枫招了招手,杨云枫立刻走到床边,对李隆基道:“皇上放心,叛军已经全部归降了,只要皇上您不倒下,大唐就不会有事!”   李隆基微微点了点头,这时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李适之,李适之立刻上前跪倒在李隆基的窗前,杨云枫也不知道李隆基是什么意思,见他想要说什么,却依然还是说不出话来,随即心中暗自揣度着李隆基的意思,这时心中一动,立刻道:“皇上是想让李大人升任宰辅?”   本来杨云枫也不过是大胆猜测,不想李隆基却欣慰地点了点头,李适之一见李隆基当真是这个意思,立刻不住地给李隆基磕头道:“皇上,微臣愧对皇上您啊……”   李隆基这时伸手指向了躺在地上的,冰冷的李玙的尸体,随即看向杨云枫,杨云枫立刻又会意道:“皇上是想要厚葬忠王,对今日之事对外不宣?”   李隆基这时伸手一把握住杨云枫的手,眼角已经流出泪来了,不住地点头,似乎在说,有你杨云枫如此懂朕的心意,朕就放心了。良久之后,这才冲着杨云枫与李适之挥了挥手,示意杨云枫与李适之退下。   杨云枫与李适之走出了偏厅,随即让人将李玙的尸体抬出,暂且收放好了,这时见李颖走出偏厅,对杨云枫道:“夫君,父皇如此情况,我也不放心,我想……”   杨云枫没等李颖说完,立刻道:“嗯,你也是该留在这里照顾好皇上,你就放心的在宫里吧……”说着附耳在李颖的耳边低声道:“提防好李澄,莫要让他与皇上单独相处!”   李颖闻言面色一变,刚才李澄的表现,她因为太过担心李隆基的病情,也没太注意,这时听杨云枫如此一说,倒是想起一点方才李澄的表现,看着杨云枫良久,这才缓缓地点了点头,杨云枫立刻对赵云龙道:“赵兄,这些日子劳烦你了,不过此时还有一件事要劳烦你去做!”   赵云龙立刻拱手道:“公子有话只管吩咐就是了!”   杨云枫立刻对赵云龙道:“你就留在这里伺候公主,你只需听从公主一人的命令即可……”说着也附耳对赵云龙道:“不得让公主有半点闪失,同时也要秘密照顾好皇上!”   赵云龙闻言立刻拱手道:“公子放心,只要赵某在,就绝对不会让公主……有半点闪失……”说话之中顿了一顿,意思是自然也包括李隆基了。   杨云枫与李适之走出含元殿的时候,李适之这才转头看向杨云枫,看上之后这才道:“上次听驸马爷你说皇上未必会让李林甫当宰相,我还半信半疑,今日才知道……唉,我们如此做,实在是愧对皇上啊……”   杨云枫自然明白李适之说的愧对李隆基的事是指什么,无非就是煽动李澄软禁李隆基,笔者李隆基退位一事,李适之开始就有点反对,此时李隆基让他顺利的做了宰辅,他心中的愧疚之情可想而知了。   杨云枫随即对李适之道:“李大人,也莫要过分担忧,丰王殿下是什么性格,你比我还要清楚,即便我们不鼓动他,他也会有今日……”说到这里心中顿时一动,立刻道:“不好,只怕丰王已经去了东宫,太子危险了……”   李适之闻言脸色也是一变,立刻道:“不能再让丰王一错再错下去了!”   杨云枫立刻叫上一众人马,与李适之一起赶赴东宫,路上李适之还不住地道:“千万不能出事!”   杨云枫也知道太子李琮无论在众皇子中,还是众大臣中,都是出了名的好人缘,一想憨厚真诚待人,心中也不免对李琮有些愧疚,只能暗暗道:“希望能赶上吧?”   当杨云枫与李适之赶赴东宫太子府时,只见大殿之中围着数百个士兵,只听人群之中传来一人的嬉笑声,时而又变成了哭泣之声……   李适之与杨云枫面色都微微一变,觉得奇怪,慢慢走近人群…… 第41章 丧心病狂   人群之中传来了一阵讥笑之声,围观的士兵也是轰然一笑,捧腹不已,杨云枫与李适之这时缓缓走上前,却见人群之中站着一人仰头大笑,正是丰王李澄,只见他一只脚正踩着一人,那人趴在地上,抬着头看着李澄,却见李澄这时立刻道:“继续叫……叫……”   趴在地上那人立刻“汪……汪……汪……”地叫着,逗得周围的士兵们,哈哈大笑,李澄这时立刻对周边的士兵笑道:“你们有没有见过太子狗?今日让你们开开眼界……”   杨云枫与李适之闻言都是一凛,相视一看之后,再看向那地上趴着的人,已经披头散发,衣冠不整,脸上还有一些淤青,若不仔细看,还真是人不出来此人就是大唐的太子李琮了。   李适之这时立刻上前喝道:“不可,不可,丰王殿下,万万不可……”说着推开周边的士兵,挤了进去,一把拉住李澄的手,道:“丰王殿下,你万万不可如此侮辱太子!”   李澄脸色微微一变,缓缓放下踩着李琮的脚,随即对李适之道:“不是本王要侮辱他,本王来之时,就见他如此模样了……”   李适之自然不信,连忙扶起李琮,李琮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脸上已经是昏头涂脸,哪里还有半点太子的样子?这时一双眼睛无神地看着李适之,不时还冲着李适之傻笑两声。   李澄立刻笑着对李适之道:“李大人你看,我来时他就是如此模样了,连我是谁都不认识了,我猜太子他是疯了……”   杨云枫这时也走进了人群,看着太子李琮那模样,还真如李澄所言那般,有点像是失心疯了,若不是李澄故意侮辱他,那么就是李琮在李澄来之前,就已经遭受过李玙的侮辱,所以才变成这样?   李适之这时看着李琮良久,伸手帮着李琮擦去脸上的污渍,李琮躲躲闪闪,显然有些惊怕,但偶尔又傻笑几声,看来的确是失心疯了,李适之见状叹息几声,连连摇头,这才转头对李澄道:“即便太子疯了,他此刻已然是我大唐的太子,如何能在这里学狗叫……”   李澄不屑的一笑,随即心中一动,看向李琮,随即一步一步地逼近李琮,冷冷地道:“我说太子哥哥,你这不是装疯卖傻吧?故意扮作这般模样,想要脱身是吧?”   李琮被李澄一吓,连忙躲到李适之的身后,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暗道,李澄的怀疑也是不无道理,如此情况之下,太子危机之时想到这条计谋也不是绝无可能,不过看眼下太子的举动,也不想是装出来的,至少杨云枫看不出来。   杨云枫这时上前对李澄道:“丰王殿下,太子已经如此了,你就饶了他吧,即便太子不疯,又岂是你的对手?”   李澄好像根本就没听到杨云枫的话,一直围着李适之,伸手要捉李琮,李琮躲躲闪闪,最终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李澄一步上前扯住了李琮的衣服,一把将李琮拉起,冷冷地看着李琮的眼睛,道:“太子哥哥,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三哥和李颌已经死了,晁乾与刘彧也被捉了,你已经没有危险了……”说着松开了抓住李琮衣服的手,帮着李琮争议好衣服,拍了拍李琮胸前的尘土,道:“太子哥哥,我与驸马、李大人是来救你的,你就摸样再演下去了……”   李琮一双眼睛也看着李澄,依然还是有点痴呆状,这时突然掐住了李澄的脖子,叫道:“好你个李玙,你想要害本宫,夺本宫的储君之位么,本宫和你拼了……”   李琮如此举动,众人都始料不及,李澄也没有想到,被李琮掐的快喘不过气来了,连忙一拳打在了李琮的脸上,李琮虽然吃疼,但是却依然不放手。   李适之见状连忙叫着身边的士兵上前将李琮与李澄分开,这才对李澄道:“丰王殿下,太子是受了李玙的刺激了,你莫要再刺激他了,他毕竟是你的亲哥哥……”   李澄这时摸着自己泛红的脖子,觉得脖子上微微作痛,伸手一看,已经见血了,眉头紧紧一皱,怒瞪着李琮,这时对李适之道:“你看他这下手的气势,像是疯了么?”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一步一步走向李琮,冷声道:“我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疯,你若真疯了,留你在世上只会丢尽我皇家脸面,你若是假疯……嘿嘿……”   李琮见李澄握着匕首走来,连忙躲闪到杨云枫的身后,紧紧地抓着杨云枫的衣服,杨云枫见状,立刻对李澄道:“丰王殿下,我看太子没疯……”   李澄闻言立刻笑道:“驸马也看出来了么?”   杨云枫立刻冷冷地道:“我看是丰王殿下你疯了……”   李澄闻言眉头一皱,诧异道:“本王疯了?”说着连忙又看了看李适之,只见李适之在那摇头叹息,立刻又看向杨云枫道:“本王从来就没有这么清醒过……”说着还握住匕首一步一步向杨云枫与李琮逼近,道:“是你告诉我该如何争取皇位的,是你教我如何乘着这次祸乱谋取自己利益的……”   杨云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正色地道:“但是我没教你如何丧尽天良,要杀自己的哥哥……”   李澄这时冷冷一笑道:“杀亲哥哥就是丧尽天良么?本王看来未必,太宗皇帝不也杀了自己的兄弟么?不也逼着太祖爷爷退位了么?但是后世如何评价他,如何评价他的贞观之治的?只要本王也能与太宗皇帝一样,日后就没有人记得本王坐过这种事……只会记得本王的丰功伟绩……”   杨云枫冷笑道:“太宗皇帝的贞观之治必将千古流芳,但他弑兄夺位也是千古不变的事实,而且以丰王你的资质,你是不可能有太宗皇帝的雄才大略的……”   李澄闻言停住了脚步,冷冷地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用匕首指着杨云枫道:“哦……原来你一直都看不起本王……你之前那般都是阿谀奉承之言么?”   杨云枫依然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李澄,却不在说话,心中暗道,好在自己明智,及时的放弃了李澄,选择了李琦,若是李澄日后成为皇帝,自己将士什么命运?大唐将是什么命运?连一个疯了,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的人,他都要杀,这种人做了皇帝,掌握了最高权力,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李适之这时走到李澄的身边,劝慰道:“丰王殿下,你莫要一错再错了,乘着皇上此刻还不知道此事,你收手吧……”   李澄转头看向李适之,一脸诧异地道:“老师,我可是你的学生啊……之前你是如何劝导学生要积极进取的,如何教导学生要为登上处均之位努力的?当初学生自知没有这个才能,是你……还有皇姐非说我行……逼着我每天去惦记着储君之位……如今我不但可以登上储君之位了,就是皇位离我也只有一步之遥了,您却叫我收手?”   李适之听李澄这般一说,怔怔了半晌也说不出话来了,良久之后这才一声叹息道:“不管以前如何,就权当是我的错,丰王殿下你听老夫一眼,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李澄这时仰天而笑道:“当初我要放手,只求做一个寻常的王爷,衣食不愁就罢了,是你们握着本王的手,去千方百计的抢这储君之位,现在才知道收手?……哈哈……”说着瞪着李适之,冷冷地道:“迟了……一切都迟了……”   杨云枫见李澄此时似乎已经进入了癫狂状态了,心中一叹,这帝王之家有什么好的?人口众多,但是最高的位置却只有一人,兄弟手足为了那一席之位争的你死我活,丧尽天良,当上了皇帝又能如何?还不是担心自己的皇位不保?   杨云枫正想着,却见李澄一个快步上前,走到自己的面前,冷冷地道:“姐夫,你让开……”   杨云枫这时看着李澄良久,这时淡淡地道:“你一定要杀太子么?”   李澄想也不想地道:“他留着迟早是个祸害,只有杀了他,我的储位才能保全……”   杨云枫冷冷一笑道:“你杀了太子之后,就能顺利登上太子之位了么?你父皇有多少皇子?比你有能力的大有人在,莫非你都要杀光不成?”   李澄听杨云枫如此一说,顿时一鄂,诧异了半晌之后,这才喃喃道:“是啊,怎么办?莫非都要杀光?”喃喃自语了良久,这才用一双阴冷地眼睛看着杨云枫,冷声道:“不错,那就都杀光吧……现在大明宫与长安城在我手中,我要杀他们易如反掌……”说着看向杨云枫身后的李琮,立刻道:“不过要先杀了他才行……”说着举起匕首,就要刺向李琮,李琮见状立刻缩在杨云枫的背后。   杨云枫这时一把抓住了李澄的手,一双眼睛也立刻变的冰冷起来,冷冷地看着李澄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你要杀太子,就先得杀光这里所有的人,也包括你的老师李大人和我……”   李澄愕然地看着杨云枫,随即转头看了一眼李适之,却见李适之这时一连上失望地看着自己,这时冷冷地问李适之道:“老师,你也要阻止我么?”   李适之看着李澄,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与张九龄曾经精心栽培的李澄会变成这个样子,这时仰天道:“张宰辅,你我都错了,错的太离谱啊……”   李澄这时转头看着杨云枫,冷冷地道:“你若是不让开,我只有……”   杨云枫冷冷一笑道:“只有也将我杀了是么?”见李澄并不否认后,立刻又道:“你即便杀光天下人又能如何?你即便登上了皇位又能如何,到时候你身边还有可以信赖之人么?剩下的也只会是畏惧你淫威的阿谀奉承之徒,这样的皇帝,你做的有意思么?”   李澄这时握着匕首的手已经开始用力,一边还对杨云枫道:“只要坐上了皇位,我还要是么信赖之人?我的话就是圣旨,我要什么得不到?整个天下都是我的,你认为这样没有意思么?本王倒是觉得很有意思……”说着手上猛地一用力,立刻挣脱了杨云枫的手,退后一步,对身后的士兵道:“给本王将李适之与杨云枫都拿下,他们涉嫌与李玙、李颌同谋……”   士兵们又不傻,这眼前的一幕都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究竟是谁要谋反,他们再清楚不过了,听完李澄的话,心中都是在犹豫,这短短一日之间,遇到了两次这种事,都暗骂自己倒霉的同时,互相对望着,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澄见自己一声令下,无人听命,脸色一变,立刻转头喝道:“怎么?本王的命令你们敢不听么?如今皇上病危,太子疯癫,这大明宫中为本王命是从,违令者杀无赦……”   杨云枫这时在李澄身后道:“皇上已经醒来,任命李适之李大人为当朝宰辅,暂代长安及大明宫一切事务,统领一切兵权……”   李澄闻言眉头一皱,转头看向杨云枫,诧异道:“你说父皇醒了?”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不但醒了,而且恢复的还很迅速,我想不用十天半月就能完好如初了吧……”   李澄心中的顿时一凛,怔怔地看着杨云枫半晌后,又看向李适之,见李适之的表情,也肯定了杨云枫的说法,本来自己就指望着李隆基一命呜呼,即便不死,也至少是一病不起,自己乘乱掌控长安以及大明宫,从而登上大宝,如今李隆基醒了,他如何不惊?李澄何曾不知道他自己的父皇是个什么角色?那也是当年从兵乱中帮着他爷爷夺取江山的狠角色,此刻李隆基虽然老迈,但是在李澄心中的地位与威严、气魄、手腕都已经根深蒂固了,李澄如何不惊?   杨云枫见李澄那副模样,立刻扶着李琮走到一边,对众士兵喝道:“皇上太子尚在,当朝宰辅、驸马都在,何时轮到丰王统领长安与大明宫,尔等还不听令,拿下丰王李澄!”   众士兵闻言后,心中皆暗想,只要皇上还在,这丰王一个小屁孩能翻起多大的浪花?李玙如此深谋远虑,机关算尽,最终还不是惨死当场?自己已经跟错了一班,如今若是再错一次,那就无法回头了,想着立刻纷纷操起兵器,涌向了李澄。   李澄见状连忙冲向杨云枫与李琮,伸手一把抓了李琮的衣服,握着匕首对着李琮的胸口刺去,杨云枫见状连忙拉住李琮的手,用力一扯,李澄一刺落空,又上前一步,这一次却不是刺李琮,而是直刺杨云枫,眼见杨云枫是躲不过这一刺了,却在这时突听“哐”地一声,李澄手中的匕首却已经脱手。   李澄怔怔地站在原地,杨云枫也是满头雾水,李适之也着实吃了一惊,这时却见不远处闪现一个人影,缓缓地走向杨云枫,杨云枫定睛一看,却是郭婞茹,不时已经到了杨云枫身边,一把揪住了李澄的衣领,对着李澄就是一拳,直打的李澄晕头转向,摔倒在地。   众士兵乘机上前,纷纷将摒弃架在了李澄的脖子上,郭婞茹这时愤愤地道:“还等什么,赶紧杀了……”   李适之见状连忙上前摆手道:“不可,不可……此事还需皇上定夺……”   郭婞茹这时走到杨云枫面前,看着杨云枫良久后,这才一拳打在杨云枫胸口,怒骂道:“你这个骗子……”说着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一头扑在了杨云枫的怀中。   杨云枫刚吃了一拳,还没站稳,就被郭婞茹一头撞了过来,一个站立不稳,立刻摔倒在地,还被郭婞茹压在身上,立刻“啊”地一声叫了出来,郭婞茹见状连忙起身,看着杨云枫,担心地道:“怎么样,怎么样?你没受伤吧?”   杨云枫见郭婞茹还是如此鲁莽,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见郭婞茹两颊的泪珠,心中也是一叹,连忙站起身来,冲着郭婞茹微微一笑道:“无事,无事……”随即诧异道:“你是怎么来皇宫的?”   郭婞茹这时道:“我在李林甫的府邸外找李思瑜,却见李林甫出府,就一路跟着来了,不想这里实在太大了,在这里转了半天,刚刚到了这里,就看到你了,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说着眼眶又是一红,道:“那日知道你死了,我真是后悔不该先你一步回府……”说着眼泪汪汪地看着杨云枫道:“刚才我真怕你在我面前再死一次……”   杨云枫听郭婞茹如此一说,心中砰然一动,这丫头对自己是动了真情了,想着连忙伸手帮郭婞茹擦拭着眼泪,柔声道:“傻丫头,我本来就没死,即便这次死了,也不是再死啊……”   郭婞茹这时破涕为笑道:“要是露儿姐姐知道你没死,她肯定要高兴死的!”   杨云枫无奈地道:“咱能不提死了么?” 第42章 风吹云散   抓捕了李澄之后,杨云枫并没有回自己的府中也没有休息,一方面放李适之率兵去长安城各个皇子的府邸查看情况,一方面则是让郭婞茹回府将自己没死的喜讯告诉宗露,好让她宽心,自己则是直接去了天牢,而他要见的两个人正是协助李颌与李玙谋反的长安太守刘彧与长安兵马元帅晁乾二人,要说这二人能被抓捕,也算自己有先见之明,率先让人见识隆郡王府,这才看到刘彧与晁乾二人在隆郡王府出没,刚一出门,就立刻被天地会的人拿下了。()   在此之前,杨云枫连这两人的名字都没听过,更别说是见过其人了,等到了天牢,见到二人之时,这才知道,自己与李颖大婚之日,也见过这二人出席,两个人都相貌平凡,一个一看就是文人,另外一个一看就是武将,两人自然认识杨云枫,在这天牢里半日了,一直呼喊着要见皇上,不想没等来皇上,等来的却是当朝的驸马。   杨云枫让牢卒搬来一张长凳,坐在晁乾与刘彧的监牢前,这才挥手示意狱卒等人退下,没有自己的吩咐不可擅自过来,刘彧与晁乾本来已经有气无力地各自坐在牢房中,一见杨云枫来了,立刻站起身来,走到牢房边,抱着牢柱,看着杨云枫。   杨云枫坐定之后,这才扫了两人一眼,轻咳了两声之后,这才道:“我想不用杨某自我介绍,你们应该都认识杨某吧?”   刘彧与晁乾连忙不住地点头,赔笑道:“当场驸马爷,谁能不识得?”刘彧连忙先道:“驸马爷,我和你说,下官当真没有谋反之意,只是一家老小都被隆郡王挟持着,下官也是没有办法,才走出这一步的……”   晁乾这时也立刻道:“驸马爷,末将的情况与刘大人一样,末将的妻妾都被忠王抓住了,末将也是万不得已啊……”   杨云枫轻咳了两声之后,这才道:“我来不是听你们辩解的,你们谋反一案已经落实了,已经容不得你们争辩什么了……”   晁乾与刘彧听杨云枫如此一说,顿时皆是一脸的失望,缓缓地瘫坐在牢狱之中,杨云枫看了两人一眼后,这才道:“你们也知道谋反可是要灭九族的罪……”   晁乾与刘彧听说自己的罪名已经被落实了,杨云枫下面的话即使不说,他们也都清楚了,这时两人皆是一脸苦色,不再说话。   杨云枫这时道:“你俩是死有余辜了,不过二人应该都是上有高堂,下有妻儿之人吧,你们莫非想着他们也陪着你们俩一起共赴黄泉么?”   刘彧这时泣声道:“如今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即便不想又能如何?”   杨云枫立刻道:“如果杨某说,可以救你们的妻小高堂,又当如何?”   刘彧与晁乾这时脸色微微一变,顿时又来了精神,随即纷纷站起身来,晁乾连忙道:“驸马爷,你若是能救末将妻小,末将来世就算是做牛做马也要报你大恩哪……”   杨云枫微微一笑道:“来世的事情,来世再说吧……”   刘彧这时面色微微一动,随即看着杨云枫,冷冷一笑道:“驸马爷不会无缘无故的惦记我二人的家小,大发善心的来这天牢之中吧?”   刘彧不同晁乾,晁乾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武将,粗人,并没有想清楚这一点,刘彧毕竟是个读书人,而且还坐到了长安太守一位,杨云枫特地来找他们二人,他自然看出了杨云枫定然是有事有求与他们了。   杨云枫这时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走到牢房前,看着刘彧,这才止住笑声道:“还是刘大人聪颖,一点就透,不错,杨某是有事要二位帮忙,只要事成,杨某保证你二人家小毫发无伤!”   晁乾闻言连声道:“驸马爷有话尽管吩咐,我与刘大人都是将死之人了,能为驸马爷做点事,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刘彧这时立刻道:“驸马爷能亲自前来,此事定然不是什么小事吧?”   杨云枫淡淡一笑道:“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不过如果两位没有兴趣,也就算了……”说着转身便欲离开,他也看出了这个刘彧要比晁乾精明,若是让他占据主动,这谈判的价码就要任他们开了,索性暂时退一下,反正要死的也不是自己全家。   晁乾一见杨云枫要离开,连忙叫道:“驸马爷,驸马爷,不管刘大人如何,我是答应了,只要你能救我晁家老小,什么事我都做!”   刘彧这时却冷冷地看着杨云枫,见杨云枫回头道:“这件事不是你们一人能完成的,只有你俩合力一心,才能成事……”说着瞥了一眼刘彧,见刘彧依然没有动心,连忙转身走了出去,临走之时,道:“哦,对了,你们两家的家小杨某已经从李颌与李玙那里救下来了……”说到这里一叹,道:“看来杨某是多此一举了!”   刘彧听杨云枫这般一说,顿时脸色一变,要知道杨云枫口上说的救下,其实在他耳内就是在说,他们的家小已经被他杨云枫挟持了,连忙道:“驸马爷请留步……”   杨云枫其实也就是做作样子,这时立刻停步转头看向刘彧,面色不动,心中却是冷冷一笑,随即走回牢房前,淡淡地道:“怎么?刘大人有兴趣了么?”   刘彧连忙赔笑道:“驸马爷有事尽管吩咐,下官刚才是一时糊涂,驸马爷大人不计小人过!”   杨云枫这时冲着晁乾、刘彧二人招了招手,立刻对二人低声道:“此次你们谋反一事,除了李颌与李玙之外,还有其他什么人?”   晁乾闻言皱眉道:“这些都是两个王爷策划的,我与刘大人不过是喽啰,究竟还有什么人参与进来了,我俩还真是不清楚……”   杨云枫知道晁乾说话应该不假,这时看向刘彧,却见刘彧这时也点了点头,道:“驸马爷,晁将军说的不假,这事关乎我们两家老小几十口人性命,我俩万万不敢说半句假话的!”   杨云枫点了点头道:“杨某相信两位,不过我要让你们办的事,却是另外一件,据说这次李玙与李颌谋反曾经邀请丰王李澄一起参加了,是否有其事?”   晁乾闻言连忙道:“丰王?没有吧?总之我是没听说丰王殿下也参与了……”   刘彧白了晁乾一眼,晁乾不懂杨云枫的意思,他刘彧如何能不懂?立刻对杨云枫道:“听驸马爷这么一说,下官倒是想起来了,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丰王殿下的确也有一份!”   晁乾依然还是不懂,诧异地看着刘彧,奇道:“有么?末将如何不知道?”   刘彧这时立刻对晁乾道:“晁将军,的确有此事,你仔细想想!”   晁乾见刘彧不断地向自己使眼色,这才会意,连忙改口道:“哦,哦,哦,对,的确是有丰王……”   杨云枫这时微微一笑,对二人道:“如果皇上当庭提问你二人,你二人敢如实向皇上汇报么?”   晁乾怔怔地看着杨云枫,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刘彧却立刻坚定地道:“此乃事实,下官理应如实上报皇上,以求将功赎罪……”   杨云枫闻言欣慰地一笑,立刻伸手拍了拍刘彧的肩膀道:“刘大人果然是个聪明人,不过这当中的细节,你二人还是好好‘回忆’一下比较好,以免让丰王钻了空子,逍遥法外……”   刘彧闻言连忙点头道:“驸马爷尽管放心,我与晁将军一会就好好的‘回忆’一下具体的事实,保证在皇上面前,半点不漏,和盘托出……”   杨云枫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放心吧,你二人的家小包在杨某身上了,只要你们如实招供,皇上自然会宽大处理的,到时候杨某与公主,都会为二位大人求情的!”   刘彧与晁乾连忙对杨云枫是千恩万谢,杨云枫这才离开了牢房,岂知路过牢房一侧时,却见一扇牢门前,一双眼睛睁盯着自己,杨云枫能感受到那份冷笑,连忙转身走近,却见牢房中人,正是刚刚被李澄抓捕的李林甫。   李林甫见杨云枫走近后,这才冷笑道:“驸马爷真是好计谋啊!”   杨云枫知道刚才自己与晁乾、刘彧的话定然被李林甫听去了,这时冷冷一笑道:“不想李大人在这牢狱之中,依然还有如此雅兴听别人说话?”   李林甫微微一笑道:“那只是驸马爷你自己太不小心了,如此精妙的计划,竟然让李某给听到了……”说着缓缓走到牢门前,看着杨云枫良久后,这才道:“不过有一点,李某很是奇怪,你与丰王不是向来都是一条阵线的么?而今为何要如此待他?”   杨云枫这时嘿嘿一笑道:“如果杨某没有记错的话,李大人是丰王抓进来的吧?李大人何时开始为丰王殿下担心了?莫非李大人希望丰王执掌长安以及大明宫,李大人习惯了这牢狱中的生活?”   李林甫面色微微一变,这时淡淡地道:“李某从来没认为丰王能有多大作为,倒是驸马爷、李适之李大人与张九龄张宰辅一直将他当做宝一般,眼下李某是落狱了,不过李某了解皇上,皇上是不会对李某如何的……皇上需要我……”   杨云枫哈哈一笑,看着李林甫道:“不错,你一点没有看错皇上,皇上是舍不得杀你,是需要你,不过李大人,你未免太小看如今大唐这个局势了,如今的大唐已经不再是什么贞观之治了,也不是什么开元盛世了,大唐早已经是千疮百孔了,李大人你自己说说,比起大唐的千秋基业来说,皇上更需要谁?”   李林甫听杨云枫如此一说,面色顿时一动,看着杨云枫良久也说不出话来,这大唐究竟如何,他李林甫比任何人都清楚,毕竟自己手下那么多门生在全国各地任职,此刻听杨云枫的一番话后,他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在李隆基心中的地位了……   却在这时又听杨云枫道:“哦,对了,忘记告诉李大人您了,皇上不久前已经醒了,而且已经任命了李适之李大人为宰辅了……”   李林甫闻言脑中砰然一响,怔怔地看着杨云枫,颤声道:“什么?你说什么?”   杨云枫微微一笑,看着李林甫一字一句地道:“李大人当真没有听到么?杨某是说,皇上已经任命李适之为当朝宰辅了……”   李林甫这时缓缓瘫坐在地上,连连摇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杨云枫此时也蹲下身子,看着李林甫,也连连摇头,啧着舌头,叹道:“李大人,要说能力,还是眼光,任何一方面,你都不比李适之差,而且有些方面甚至更强,不过你这个人吧,败就败在了三心两意,你说你是怎么想的,怎么就和李颌与李玙搞到一起去了呢?”   李林甫这时愤愤地看着杨云枫,良久之后,这才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杨云枫的衣领,道:“一切本来都在李某的预料之中,就是你,自从你出现之后,李某的计划就全然打乱了,你说,究竟李某与你有什么仇怨,你要如此与李某作对?”   杨云枫也不挣脱,任由李林甫抓着自己的衣领,这时冷冷一笑道:“李大人,若不是您让洛阳的官员千方百计的逼杨某,杨某此时只怕还是洛阳街市的一个普通商贾,平日里也许就是吟诗作对,饮酒谈笑罢了,如何会来长安出仕?这一切都是因为李大人你太自以为是,你以为你自己能掌控一切,抹杀一切妨碍你的人,你的今日,完全就是你自己太过自信的结果……”说到这里,才缓缓握住李林甫的手,看着李林甫嘴下的长须,冷冷一笑道:“李大人,只怕你至今还没明白杨某的意思,你与大唐一样,贞观已经不再了,开元也必将过去,大唐需要的是一个崭新的未来,而李大人你与开元一朝,都已经老态龙钟了,你本该急流勇退,但是此刻你却成了大唐复兴的绊脚石了……”说着手上一用力,立刻掰开了李林甫的手,缓缓站起身来,这才道:“现在应该是年轻人的世界了!”   李林甫听完杨云枫的一番话后,心中思绪万千,心中喃喃地道:“莫非我真的老了?不会,我没老,我不会认老……”想着立刻站起身看着杨云枫道:“你莫非就不怕李某将你今日之事告之皇上?”   杨云枫这时冷冷一笑道:“李大人,莫说你还有没有机会再见皇上了,即便你对皇上说了,又能如何?李大人莫非忘记了,其实李澄不过是你的替死鬼罢了,真正与李颌、李玙有关系的不正是李大人你么?”   李林甫闻言面色一动,连忙道:“你无凭无据,皇上之前不会信,以后也不会信……”   杨云枫没等李林甫说完,立刻就道:“李大人认为这次为何能如此轻易的就扳倒李颌与李玙?难道杨某事先一点准备没有,就能如此么?李大人做过些什么事,杨某也早就一清二楚了,莫非李大人你要杨某一一说出来么?”   李林甫这时冷冷一笑道:“你若是有证据,又何必等到现在?“   杨云枫立刻道:“杨某如此做,不过是看在令千金李思瑜的面子上,有些事只怕不但杨某知道,李三小姐也清楚的很呢……”   李林甫听杨云枫提及自己的女儿,面色一动,立刻怔怔地看着杨云枫,却见杨云枫这时已经转身走出牢房,随即扔下一句道:“放心吧,只要李澄归案,这长安就会安定下来,而李大人您,也很快就可以重见天日了!”说着已经走出了牢房。   李林甫这时站在牢房之中,怔怔地看着牢门处,心中这时想起,自己的女儿也是被人送回去的,当时来人说是因为李思瑜跟踪杨云枫所以被误抓了,还让自己好生看着李思瑜,在大事未成之前,千万别放出李思瑜,这时心中一动,暗道:“莫非这丫头当真知道一些事情?”不过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如果她当真知道,以她的性子,早就过来问自己了。但是杨云枫既然这么说的,自己如何还敢冒这个险?而且杨云枫说的一点不错,李澄如果不倒,自己一向与他作对,他如何会轻易放过自己?想到这里,心中一叹,依然还有千般不服气,问自己道:“如此老夫岂不是眼睁睁地看着杨云枫这厮坐大?”   李林甫想着转头看向晁乾与刘彧的牢房,见二人正蹲在地上商议着对策,好像在对台词一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这时心中一叹,看来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况且自己如今在牢狱之中,即便要对付杨云枫又能如何?想到这里,心中顿时又一动,暗道,自己如今已经落难了,为何杨云枫不落井下石?莫非杨云枫与思瑜那丫头有什么事情?想着又想到李思瑜是因为跟踪杨云枫才被误抓的,这时心中砰然一动,怔怔地看着远处,半晌说不出话来。 第43章 贝儿之愿   杨云枫出了牢房之后,看着大明宫上空的已经蒙蒙发亮,心中松了一口气,暗道,也该回府去见见宗露了,想到自己下葬那日,宗露那伤心的摸样,杨云枫至今心中还有一丝愧疚,想着立刻出了大明宫,骑上一匹快马直奔杨府而去。   岂知杨云枫眼见就要到长安城门之时,突听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之声,转头看去,只见一骑快马迅速的向自己这里奔来,不时已经到了杨云枫的身边,杨云枫这才看清是一个黑衣女子,心中顿时一动,立刻想到了鸿凤阁。   却见那女子在马上对着杨云枫拱手道:“姑娘让我前来问公子,你的事情解决了,她的事情何时解决?”   果然不出杨云枫所料,果真是公孙绾派人前来的,杨云枫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道:“回去告诉公孙姑娘,等在下安排一些事之后,立刻会告诉她江无浪所在!”   那女子这时看着杨云枫,随即冷声道:“姑娘说了,公子若是食言,后果自负,如今奥兰郁还在我鸿凤阁……姑娘让公子好好掂量掂量……”说着对杨云枫拱了拱手,立刻策马而出,不是消失在地平线上。   杨云枫怔怔地看着那女子离去,这时心中暗道,这公孙绾未免太不放心自己了吧?不过细想一下也是,自己本来也就骗公孙绾了,江无浪已死之事实,不至今还没有告诉公孙绾么?想来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想着立刻策马进了长安城,到了杨府立刻跃身下马,直奔大门口,用力敲着大门。   不时管家前来开门,一见是杨云枫,连忙喜道:“老爷,您总算回来了,夫人都等不及,说要进宫找老爷呢……”   杨云枫心中一动,连忙跑进了后院,这时见谢阿蛮与郭婞茹正拉着宗露,郭婞茹道:“露儿姐姐,你就再等等,杨公子很快就回来了,他若是见你如此,肯定更加担心的……”   谢阿蛮也在一旁不断地道:“是啊,夫人,公子若是见你为他如此憔悴,定然会伤心的……”   杨云枫这时哪里还等得及,连忙上前叫道:“露儿……”   宗露闻言愣在当场,缓缓转过身来,怔怔地看着杨云枫,娇躯在晨风中微微颤抖,眼眶顿时泛红,不时两眼的泪水已经滑落在两颊,杨云枫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宗露搂在怀中,柔声道:“露儿,让你担心了!”   宗露这时啜泣道:“你知道就好,以后别再这样吓露儿了……”说着已经控制不住情绪,紧紧地搂着杨云枫的脖子。   郭婞茹与谢阿蛮站在不远处,看着杨云枫与宗露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心中既是高兴,又有些失落,谢阿蛮捏着自己的衣角,看着杨云枫的脸庞,心中一酸,眼角也不自觉的流下了泪水。   郭婞茹见状,连忙诧异道:“阿蛮,你怎么也哭了?”   谢阿蛮连忙道:“我是为公子和夫人开心的……”说着转过身去,擦拭了眼角的泪水。   杨云枫这时一把将宗露抱起,问道:“你的身子怎么样?大夫怎么说?你如何能出来吹风?”说着连忙抱着宗露进了房间,将宗露放到床边,这才握住宗露的手道:“以后你也不许如此了,即便再担心我,也要保重好身子……”   宗露早就听郭婞茹说杨云枫没死的消息,心中本以为有了心理准备,这时亲眼见着杨云枫还是不免开心之极,深情地看着杨云枫不住地点头。   杨云枫见宗露憔悴之极,心中一疼,连忙扶着宗露躺下,柔声道:“如今我已经回来了,露儿乖乖听话,好好休息……”   宗露去依然紧紧地握着杨云枫的手,道:“那夫君会在这里陪我么?”   杨云枫见此时的宗露就犹如一个孩子一般,微微一笑,抚摸着宗露的秀发道:“露儿睡觉还要人陪的么?”   宗露这时淡淡一笑,道:“我是怕我睡醒之后,才发觉这原来只是一场梦,我怕醒来之后才知道,原来夫君你还是离我而去了……”   杨云枫见宗露脸上勉强露出笑容,却是满心的忧伤和担心,心中一阵心疼,连忙紧紧地握住宗露的手,柔声道:“放心吧,这不是梦,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你醒来,这样露儿可以放心了吧?”   宗露闻言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但一双眼睛依然睁着,看着杨云枫,杨云枫见状微微一笑,伸手挡住宗露的眼睛,轻声道:“乖,好好睡觉……”   就这样,杨云枫握着宗露的手,坐在床边看着宗露慢慢睡去,而房门外的郭婞茹与谢阿蛮也是这样看着杨云枫趴在宗露的床边慢慢睡着,谢阿蛮与郭婞茹同时进门,要给杨云枫披上衣服,这时却互看了一眼,也就是在同时,两个女子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两人脸上都是一红,一起拿着衣服给杨云枫披上,这才缓缓走出房间,将房门关上。   郭婞茹与谢阿蛮出了房间,一起漫步在杨府后院,两人漫无目的的走着,都没有说话,好像都在等着对方的发问,良久之后这才又相视了一眼,随即两人坦然一笑,其实两人的心事根本就不用再说什么,两个人其实都是一种情况,暗暗喜欢着杨云枫,明知自己也许与他不可能有什么结果,但依然还是付出了自己一片真心。   郭婞茹看着谢阿蛮良久之后,这才道:“我听闻当初在蒲州的时候,阿蛮你好像格外的讨厌他,为何现在又……”   谢阿蛮微微一笑,随即道:“在蒲州的他本来就是让人生厌,而现在的他也的确让人……”说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红,没有再说下去。   郭婞茹这时却补充道:“的确让你喜欢……”   谢阿蛮闻言脸上更红,却也不否认,两人只是静静地坐在后院,不再说话,只看着朝阳缓缓地升起。   整个长安城经过阴暗的一夜之后,又重新恢复了光明,百姓们浑然不知昨夜的长安城暗涌之急,继续开始他们平凡而又忙碌的一天,而长安城杨府的房间内,杨云枫正握着宗露的手悍然而睡。   杨云枫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而宗露已经不在床上了,杨云枫争着眼睛看着床顶,半晌也没动弹,这几日来,自己遇到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还真没有时间休息,要不是自己体内有江无浪给自己吃的那个什么大补丸的药效,只怕早就累垮了吧?   杨云枫想着缓缓坐起身来,看着窗外太阳当空,不但心中,感觉浑身都松了一口气,身上好像卸下了一副众人一样,格外的轻松,杨云枫这时伸了一个懒腰,走出房间,正见谢阿蛮这时端着一盆水走来,一见杨云枫从房门内走出来,连忙小跑着过来,道:“公子,你总算醒了!”   杨云枫闻言微微一笑,见谢阿蛮一脸开心的样子,感觉有些不妥,诧异道:“总算?我睡了多久?”   谢阿蛮这时道:“公子不知道么?公子已经睡了两天了,担心死……担心死夫人了……”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动,怔怔地道:“我睡了两天?”见谢阿蛮一脸正色地点了点头,这才叹道:“睡了这么久么?”想着连忙问谢阿蛮道:“夫人呢?夫人身体好些了没?”   谢阿蛮这时道:“贝儿来了,夫人正在陪她呢……”   杨云枫闻言心中顿时一动,贝儿来了?这几日一直忙的不可开交,倒是完全忽略了贝儿了,这时想到贝儿是李颌的女儿,刚刚与李颌向人也没多久,不想这李颌却是死在自己手中的,也不知道贝儿是否知道这件事?来杨府莫非就是为了此事?   谢阿蛮见杨云枫没有说话,这时试探着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杨云枫这才回过神来,拉着谢阿蛮走进房间,帮着谢阿蛮端过水盆,放到桌上,这才问谢阿蛮道:“阿蛮,你如实告诉我,我睡的这两天,长安城都发生了什么事?”   谢阿蛮这时仰着头,眨着眼睛想了半天,这才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啊……对了,据说丰王被皇上软禁起来了,太子好像病了,皇上贴出了榜文,正寻求名医呢……昨天夜里公主回来过一次,看了公子你一眼后,又匆匆地离去了……其他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了……”说到这里,立刻又道:“对了,昨天好像有个女子前来找公子你,听说公子你没醒,就又回去了……”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暗道看来李隆基已经提审过晁乾与刘彧了,不过即便晁乾与刘彧没有按照自己说的去陷害李澄,只怕这李澄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如今只是软禁起来,实在太便宜他了……不过这太子当真疯了,还是真有点出乎自己的预料,本来自己也以为李琮是装疯卖傻,想保全自己罢了,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危机了,他还没恢复正常,那只能说明,他的确是疯了。   至于那个来找自己的女子,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公孙绾的人了,至于李颖回来砍自己一眼又走了,定然是李隆基的病情还没稳定,要说这李隆基也怪可怜的,这么大的岁数了,还遇到自己的儿子想要谋反,还一次遇到了两个,没当场气的吐血身亡就已经不错了,想来李颖还是在宫中照顾李隆基呢吧?   杨云枫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时屈指一算,后天也就是月底了,也就是如果李隆基的注意还没变的话,后天自己就要去辽东了,这时对谢阿蛮道:“好了,阿蛮,这些日子真是麻烦你了,想必你照顾夫人也吃了不少苦吧?乘着这几日,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谢阿蛮这时连连摇头道:“阿蛮一点都不觉得辛苦……”说着看着杨云枫,脸上微微一红,岂知杨云枫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而是眉头紧锁,好像在想着其他问题,这时立刻端着水盆放到杨云枫面前道:“让阿蛮帮公子漱洗吧!”   杨云枫这时心中一叹,缓缓站起身来,任由着谢阿蛮帮着自己梳洗了一番后,这才擦拭干净,却见谢阿蛮端着水盆走到门口,却突然回头道:“哦,对了,公子,有个叫崔峋的人派人来找过公子……”   杨云枫闻言心中一凛,差点忘记崔峋这件事了,看来这崔峋还蛮着急要阉割自己的啊?想着立刻点了点头,示意谢阿蛮可以离去了。   待谢阿蛮离去后,杨云枫自行换了一套衣服,这才去了大堂,大堂中宗露正握着贝儿的手,贝儿一脸的憔悴,郭婞茹站在宗露的身后,看着贝儿道:“你放心吧,公子醒来之后,我对他说,保准你爷爷不会有事的……”   杨云枫这时微微皱眉,暗道,贝贝的爷爷?不就是睿亲王么?哦,是了,隆郡王是睿亲王的儿子,李颌谋反被杀,睿亲王又岂能脱的了干系?只怕这贝儿也要被牵连吧?不过眼下贝儿还能在自己的府邸,显然李隆基暂时还没对锐气王府采取什么行动吧?   杨云枫想着立刻轻咳了几声,走进大堂,贝儿率先看到了杨云枫,连忙起身,对杨云枫道:“公子醒了?”   杨云枫微微地点了点头,笑道:“贝儿来了……”   宗露这时也起来转身看向杨云枫,问道:“夫君,你身子有无什么不适?”   杨云枫立马又伸了一个懒腰,笑道:“没事,可能这些日子太累了,没皱眉好好的休息,所以多睡了一会……让露儿你担心了……”说着已经走到了宗露的一侧坐下。   郭婞茹这时笑道:“你这多睡是一会么?都两天了……”   宗露立刻拉着杨云枫的手,问东问西,生怕杨云枫有什么不适,见杨云枫连道自己无事之后,这才放下心来,连忙起身道:“那我让下人给夫君准备点吃的,都两天没吃东西了,需要进殿食补充一下体力了……”说着连忙对郭婞茹道:“郭姑娘,你也过来帮帮手把……”   郭婞茹微微一怔,随即明白,宗露是想让杨云枫与贝儿单独相处,立刻跟着宗露离开了大堂。   杨云枫连忙对宗露道:“露儿,你身子也刚刚复原,肚子中还有孩子,小心点……”说着这才看向贝儿,道:“令尊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贝儿这时微微点了点头,道:“我也没有想到,父亲会这样做……可能我真是扫把星吧,父亲刚刚认回了我,就出了这种事……”   杨云枫连忙道:“胡说八道,这世上哪来什么扫把星?你父亲如此,还是贪念所至,你也莫要自责,刚才你与露儿还有郭姑娘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放心吧,我会劝劝皇上的……”   贝儿这时起身给杨云枫行了一个礼后,这才道:“多谢公子,贝儿替我爷爷,替我一家老小,多谢公子了……”   杨云枫想到自己杀李颌的情形,心中一动,立刻起身托住了贝儿的手,道:“贝儿,与我就无需如此客气了,你即便不找我,我也会如此做的……”   贝儿这时冲着杨云枫微微一笑,笑的是那么的牵强,杨云枫依稀看到了贝儿眼中的血丝,这时连忙道:“贝儿,你最近也没好好休息吧,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下午便会进宫,你放心吧……”   贝儿微微点了点头道:“那么贝儿告辞了……”说着欠身而去,这时正好宗露端着几盘菜走进大堂,见贝儿正欲离去,连忙道:“贝儿,不如就在这里吃吧……”   贝儿这时冲着宗露微笑道:“多谢夫人好意了,爷爷进来身子也不是很好,我要回去照顾他……”说着又给宗露欠身行礼之后,这才转身离去。   宗露看着贝儿的背影,这时微叹一声,将菜放到桌上后,这才对杨云枫道:“夫君,若是方便,就多帮帮贝儿吧,隆郡王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所有的亲人能逃的都逃光了,现在也只剩睿亲王与贝儿两人了……唉,这时人情冷暖啊……”   杨云枫听宗露这么一说,心中顿时一动,心中微微一叹,连忙对宗露道:“露儿,你放心吧,我与贝儿相识这么久,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的……”说着端起碗筷,看着桌上丰富的饭菜,肚子立刻咕噜一声。   宗露见状掩口一笑道:“夫君当真是饿了……”说着坐到杨云枫一边,拿着筷子帮着杨云枫夹菜,杨云枫一口气吃了三碗饭后,这才拍了拍肚子,笑道:“好久没吃这么饱了,露儿做的饭菜真是可口啊……”说着看向宗露,缓缓握住宗露的手道:“不过露儿,以后可不许再这么操劳了……”   宗露这时看了自己的肚子一眼,问道:“夫君是担心孩子么?”   杨云枫摇了摇头道:“孩子固然重要,但是在为夫心中,露儿你更加重要,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怀,但是露儿只有一个啊……”   宗露听到这里,眼眶一红,连忙依偎到杨云枫的怀中,柔声道:“夫君,你这么疼露儿,露儿真不知道做什么才能报答夫君你了……”   杨云枫捏着宗露的鼻子道:“傻丫头,你我乃是夫妻,有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况且我对你好,是因为露儿你对我也好……” 第44章 再进鸿凤   杨云枫在府中与宗露小聚了片刻,这是突然想起了李白来,怎么自己醒来之后,就再也没见李白了?想着连忙问宗露,宗露这几日也是憔悴异常,一直思念着杨云枫,也无暇顾及那么多,杨云枫只好叫来了谢阿蛮询问,谢阿蛮这时对杨云枫道:“李先生在公子下葬之后,就离开长安了!”   杨云枫闻言兴趣索然,仰天一叹道:“好不容易再遇太白兄,不想却又措施良机了,不知道这次太白兄离开,何年何月再度相逢?”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动,在李白心中自己已经死了,也许李白是去想其他好友相告自己的死讯了吧?那么他要么就去了蜀中去找张旭了,要么就是去了辽东去找裴旻、高适了,又或者去了江浙去找杜甫了吧?想至此,杨云枫摇头轻叹。   杨云枫离开杨府之后,立刻骑着马去了大明宫,自己毕竟睡了两天了,这长安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自己也只是从谢阿蛮那丫头口中得知一点,还是要自己清楚的了解一下比较好。   杨云枫刚骑马出了自己府邸的大巷,就见前方一个女子正站在路道中间,杨云枫定睛看去,心中微微一动,这女子不是其他人,正是李林甫的三千金李思瑜,杨云枫见状连忙勒住缰绳,看着李思瑜,问道:“三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李思瑜这时缓缓抬头看向杨云枫,随即走到杨云枫的马前,抬头看着杨云枫,低声道:“我想请杨大人一件事……”   杨云枫闻言心中已经猜到了李思瑜前来是为何事了,立刻从马上跃了下来,看了李思瑜一眼后,这才道:“三小姐的事,也许杨某帮不上忙!”   李思瑜诧异地看着杨云枫,问道:“我都没说是什么事呢,你这么快就回绝了我?”   杨云枫淡淡一笑道:“三小姐是想让我帮你父亲出牢狱吧?”   李思瑜惊讶地看了杨云枫一眼后,这才缓缓点了点头,道:“原来杨大人早已经猜到了我的来意……”   杨云枫这时笑着看向李思瑜道:“三小姐,今日这么不自称本小姐了?还有你那三个随从呢,他们武艺高超,去天牢救个人定然不成问题的吧?”   李思瑜苦苦一笑道:“其实他们已经去过了,只是父亲他不肯离开……说什么,只要离开了,那么我们李家就完了,永世不能抬头做人了……”   杨云枫本来也不过是调侃一下李思瑜,不想着丫头还真是艺高人胆大,还真敢去天牢劫狱?不过听李思瑜这么一说,也明白李林甫的意思,只要他还呆在天牢中,这案子就还没落实,李隆基与那些想要针对他的人,就没有办法将他的罪名落实,但是一旦他李林甫逃狱了,那么即便是无罪,也变成有罪了,李林甫如此精明之人,又岂会做这般愚蠢之事?   杨云枫见李思瑜脸色苍白,早已经没有初见时的那股蛮横之气了,想来若不是为了她的父亲李林甫,她也决计不会向自己如此这般的低声下气了,想到这里,立刻问李思瑜道:“你父亲的那些门生呢?好友呢?那些人都是朝中的老臣了,说起话来,做起事来要比杨某有分量的多吧?只要他们联名上书保举你父亲的话,定然能叫皇上放人的!”   李思瑜这时立刻道:“该做的我们家都已经做了,父亲的那些好友、门生,知道父亲出事后,避之不及,剩下一些有良心了,也的确上书保父亲了,但是奏折已经上去几天了,至今也没什么消息。我现在也是别无他法了,只想到你……请你放下与我父亲的昔日恩怨,出手救我父亲一次吧……这个人情我李思瑜定然会双倍、十倍的还你的……”   杨云枫还是第一次见李思瑜如此可怜状的说话,心中微微一动,这时叹道:“李三小姐发话了,本来杨某不该回绝的,但是杨某实在没有把握办妥此事……”说到这里,见李思瑜一脸的失望之色,立刻又道:“不过杨某愿意一试,不过结果如何,杨某就不敢保证了……”   李思瑜一听杨云枫如此说,立刻高兴的拉着杨云枫的手,喜道:“真的么?”   杨云枫这时看了一眼被李思瑜握住的手,淡淡一笑道:“假的!”说着缓缓推开李思瑜的手,跃身上马,看着一脸茫然的李思瑜,道:“你先回去吧,我现在就是要进宫的,你等着消息吧!”说着吆喝一声,策马而去。   李思瑜看着杨云枫策马而去,一双眼睛一直看着杨云枫的身影消失,这是却见几个人影迅速的出现在杨云枫奔去的地方,立刻跟着杨云枫而去,李思瑜见状眉头一皱,暗道:“又是什么人要对付杨云枫?”想着长叹一声,立刻找来了一匹马也跟了上去。   杨云枫出了长安城,正奔着大明宫方向而去,这是只听身后一阵马蹄声传来,转头看去,只见四五个黑衣人正追着自己而来,心中顿时一动,不时那几个黑衣人已经追了上来,其中离自己最近的那人一个跃身从马背上跳了起来,竟然落在自己的马背上,杨云枫还未来得及惊呼,只觉得脑袋一晕,竟然昏厥了过去。   待杨云枫再度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软床之上,鼻间还有一丝淡淡地香气,这时想起自己被人打晕的事,立刻坐起身来,却听床边传来一女子淡淡地声音道:“公子醒了?”   杨云枫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女子正坐在手推车上,正端着一个茶壶在倒茶,不是公孙绾是谁?只见公孙绾这时倒了一杯水,递给杨云枫道:“公子定然渴了吧?”   杨云枫这时打量了一番房间的情况,觉得似曾相识,这时这应该就是上次公孙绾找自己说话时的房间,杨云枫看了公孙绾一眼后,立刻道:“公孙姑娘,你要找杨某,也无需如此吧?只要说一声就是了……”说着坐直了身体,摸了摸自己的后脑门。   公孙绾见杨云枫没有接茶杯,这时收回放到桌上,淡淡一笑道:“想要请杨公子这样的大忙人,不用非常手段估计也是请不到的……况且我也不想让杨公子你知道我们鸿凤阁的总舵在哪里!”